1946年10月的一天,国民党空军上尉飞行员王赐九驾驶飞机,把蒋经国从重庆送回南京又返回重庆。一下飞机,他接到一个绝密任务:送张学良去台湾。 第二天上午8时30分,一架飞机从白市驿机场升空而起,径直向东飞去。飞机在重庆高空穿云破雾飞行,能见度仅2公里。飞到江西上空时,云雾减轻,可见地面。飞机进入福建上空时,碧空无云,能见度极佳,苍茫大地一览无遗。 飞机过了福州,可遥见台湾岛。当飞机飞越海峡时,张学良感到苗头不对,气愤地责问特务队长刘乙光为什么要蒙骗他。刘乙光没有办法,只好把蒋介石的密令说给张学良。刘乙光见张学良极为愤怒的样子,又解释说:“副座,副座……” 张学良生气地接过话说:“还叫什么副座,干脆把我当犯人算了。”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飞行后,飞机终于飞临宝岛南端的桃园机场上空。王赐九测定风速超过每秒12米,在机场无地面指挥、没有无线电联络的情况下降落,很容易造成机毁人亡的恶果。怎么办? 王赐九在抉择。最后,他和副驾驶员商量决定向台北机场飞去并和机场进行联系并获准降落。下午13时35分,王赐九驾驶飞机徐徐降落在台北机场。闻讯赶到飞机场迎接张学良的是台湾行政长官兼警备司令陈仪。陈仪20年前曾和张作霖有些交往。张作霖死后,张学良与陈仪有过往来。在停机坪上,陈仪和张学良寒暄了几句后,便让其坐进自己的汽车。汽车载着张学良和赵一荻,向台北近郊草山招待所驶去。 当天晚上,张学良就被安排在招待所下榻。三天后,陈仪亲自陪同张学良、赵一荻去预先选定的住处,新竹县竹东镇的井上温泉。 新竹是台湾最古老的城镇之一,其四面高山环绕,峰峦起伏。井上温泉在竹东山上,是一潭热气腾腾、水质优良的碳酸温泉。这里的房子原来曾是日本警察招待所。在张学良和赵一荻来台湾前,蒋介石就派陈仪选中此地做为幽禁张学良之地,并为张学良、赵一荻建造了一座平房,矗立在温泉旁。自从张学良和赵一荻住进这座平房里,周围便设置了层层岗哨,严禁外人进入囚禁地。 在这山峦起伏、树木葱郁、风景极美的环境里,张学良暂时忘掉了烦恼和不快。赵一荻为了使张学良适应新环境,将他的生活安排得很有规律。每天,她陪伴张学良看书,作札记,或到外面散步和娱乐。 刘乙光对张学良的一言一行监视得很紧,张学良对此也不在意了。然而,他不能忍受的是刘乙光的老婆和孩子每天都吵吵闹闹的没完没了,常常给张学良增添烦恼和诸多不便。每当这时,赵一荻总是千方百计使张学良从烦恼中解脱出来。 1947年2月底,在“二二八事变”发生后,刘乙光得到了上边的通报,立即对张学良幽禁地井上温泉加强了防御,切断了同外界的一切联系。张学良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去问刘乙光和周围的人,结果人人都对他保密。他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屋里。 刘乙光之所以对张学良加强了“管束”,是因为获悉有人想救出张学良和赵一荻,他们集合一些人,前往竹东山,派人探查井上温泉的地形和警卫情况。原来,蒋介石选中这里幽禁张学良是有道理的。这里四面是崇山峻岭,招待所临头前溪而矗立。这里与外界仅靠一条狭窄小路相通,谷地最窄之处是桃山隧道,只能通过一辆车。这样的地势,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刘乙光为防:万一, 在事变一开始就把桃山隧道封闭得严严实实,使任何企图救助张学良的人都无法入内。 在“二二八事变”期间,刘乙光将手下的200名特务、宪兵全副武装起来,实行紧急状态应付事变。 事后,张学良对张严佛说:“今年2月底,刘乙光紧张起来,那几天,他恶狠狠地盯住了我,好像要把我吃下去,话都不和我说了。他指挥宪兵特务不分昼夜,加倍警戒,如临大敌。刘乙光的部下和宪兵方面有人偷偷告诉我说,刘乙光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事变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为防止我逃跑,他就采取紧急处置,把我和赵四小姐开枪打死。” 期间,井上温泉与外界断绝音讯期间,粮食不够吃,宪兵、特务连续5天吃山芋、蕃薯,赵一荻也和他们一样吃,仅张学良有少量米吃。 到3月4日,除了张学良每天中午可吃一顿米饭外,其他人一粒米也吃不到了。刘乙光的孩子、老婆饿得直骂娘。张学良把唯一的一顿米饭让给刘乙光的孩子,和大家一样吃起山芋、蕃薯来。 在第9天时,约有一连的兵力开到井上一带,送来了粮食等东西。这时,刘乙光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隧道关口。这场险些给张学良带来杀身之祸的混乱结束了,井上温泉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刘乙光对张学良和赵一荻的态度又有了很大的转变,不像事变期间那样冷酷无情了。当刘乙光主动来房内问这问那表示关心时,张学良冷冷地说:“刘队长,这一次你本应该立大功的!” 在事变中,张学良的心情很苦闷。他后来对张严佛说:“国民党就是明朝末年那个样子,大势已去,人心全失,官吏和官兵都是暮气沉沉的,积习太厉害了,我看已经无可挽回。老百姓实在是太苦了。”
张学良和赵一荻在囚禁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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