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女儿的记住几点 我表妹去年从英国回来,行李箱里全是撕碎的结婚证,右眼青了一大块,那天她在机场安检口蹲着捡散落的护照,我才看见她睫毛膏糊在肿的眼皮上,像被雨打坏的蝴蝶翅膀。 约翰说爱我是全世界最浪漫的事,她攥着被酒瓶砸裂的手机,屏幕裂纹正好穿过背景里那个金发男人搂着她领奖的照片,我看着她卫衣上没干的酒渍,突然想起三年前送她去希思罗机场,她妈妈往行李箱夹层塞了本《如何识别家暴初期迹象》。 伦敦华人区那家饺子馆的老板总说,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会在威士忌里下药,等亚洲女孩晕过去,就点着蜡烛写情书,我姐夫在迪拜包工程,见过不少中东有钱人把中国新娘关在复式楼里,当摆设,最吓人的是你不知道哪句宝贝后面跟着的是戒指,还是巴掌。 上周地铁站碰见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姑娘,脖子上有块青,从丝巾缝里露出来,她老公在十米外的咖啡店用三种语言打电话,挂了就走过来亲她额头,说这不过是生意上的小冲突,玻璃墙映出他无名指上那颗蓝宝石,晃得人眼熟,像我表妹在伦敦公寓摔碎的那枚戒指。 昨夜表妹发来视频,镜头扫过她新租的隔断间里那排书架,上面摆着一本《如何申请跨国离婚》,窗外的霓虹灯照在她脸上,泛着橘红的光,她说想开家翻译公司,专门帮涉外婚姻做风险评估,我盯着她手腕上那几道淡淡的抓痕,忽然觉得有些隔阂,比时差更难跨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