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嫁给我爸时,我两岁,哥哥五岁。我爸当时人年轻,长得也帅气,继母是因为不能生育
继母嫁给我爸时,我两岁,哥哥五岁。我爸当时人年轻,长得也帅气,继母是因为不能生育而改嫁的,比我爸大一岁,相貌普通,但看着很和善。
她进门那天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拎着个旧木箱,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给我和哥哥递水果糖。哥哥躲在爸爸身后,我却不怕生,接过糖就喊“阿姨”,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蹲下来摸摸我的头:“以后叫我妈妈好不好?”
那时家里穷,爸爸在砖窑厂打工,常常住厂里不回家。继母包揽了所有家务,白天带着我们去地里干活,晚上在煤油灯下缝补衣服。她的手很巧,能把爸爸穿破的工装裤改成哥哥的裤子,把我穿小的花袄改成肚兜,补丁摞着补丁,却总是干干净净。
哥哥起初不接纳她,故意把饭碗摔在地上,把她缝的书包扔到泥里。她从不生气,默默收拾好碎片,重新给哥哥做饭,把书包洗干净晒干,第二天照样递到他手里。有次哥哥发烧,她背着他走了五公里路去卫生院,回来时脚磨出了血泡,却先给哥哥喂药、擦身,自己倒在炕上就睡着了。从那以后,哥哥虽然还是不叫“妈妈”,却会主动帮她拾柴火、喂猪了。
我记事起就喊她“妈妈”,她对我和哥哥从不偏心。家里难得买次肉,她总是把瘦肉夹给我们,自己啃骨头;做新布鞋,先给我们做,说“孩子长身体,脚长得快”;冬天睡觉,她把我和哥哥搂在中间,自己却挨着冰冷的墙。爸爸常说:“你们俩要好好孝敬你妈,她比亲妈还疼你们。”
继母不能生育,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们。她省吃俭用供我们上学,自己舍不得买新衣服,却给我们买字典、买文具。哥哥上初中时要住校,她连夜缝了个新书包,里面塞满了炒花生和煮鸡蛋,送他到车站时,偷偷塞给哥哥二十块钱:“在学校别委屈自己,缺钱就说。”哥哥后来告诉我,那是她偷偷去邻村帮人摘棉花攒的钱。
爸爸在砖窑厂出事后,腰椎受伤再也干不了重活,家里的重担全落在继母肩上。她白天去地里干活,晚上给人缝补衣服,常常熬到深夜。有次我起夜,看到她在灯下给爸爸按摩,轻声说:“你放心,有我在,孩子们不会受委屈。”
为了供我们上学,继母去镇上饭馆洗碗,双手泡得发白开裂,冬天冻得红肿流脓,却笑着说“没事”。哥哥心疼她,说要辍学打工,她第一次发了脾气:“不上学咋能有出息?你们必须好好读书!”哥哥考上高中那年,学费不够,她跑遍亲戚家磕头借钱,送他去学校时,塞给他攒了很久的二十块钱。哥哥穿着她连夜做的新衬衫,第一次叫了“妈”,她愣在原地,眼泪掉了下来。
我考上大学那年,她卖了家里的老母鸡,又贷了款凑学费。临走前她给我收拾行李,塞了连夜纳的鞋垫:“路上垫着舒服。”火车开动时,我看着她白发苍苍的身影,眼泪模糊了视线。
工作后我给她买了新棉袄和护手霜,她穿着棉袄去地里干活,逢人就说“我闺女买的”,护手霜却舍不得用,说“等你回来给我擦”。哥哥成家后把他们接到城里,嫂子陪她在阳台种花,小侄女抱着她喊“奶奶”,她笑得合不拢嘴:“这辈子没生过孩子,却有了孙子,值了。”
前年继母七十岁生日,哥哥给她敬酒:“妈,您该享福了。”我给她夹红烧肉:“这是您最爱吃的。”她看着满堂儿孙,笑着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们爷仨,你们就是我的亲骨肉。”
爸爸私下跟我说:“你妈当年有人劝她嫁条件好的,她说‘我走了,俩孩子咋办’,硬是守着这个家。”这个在砖窑厂受过重伤都没掉泪的汉子,眼圈红了。
现在继母记性越来越差,却记得我爱吃甜的,哥哥爱吃辣的,爸爸腰不好要按摩。她拉着我的手说:“妈没给你们留家产,就盼着你们平安。”我握着她布满老茧的手:“妈,您给的爱,比啥都珍贵。”
这个没有血缘的妈妈,用一辈子的付出告诉我们:母爱从不是血缘的专属,是日复一日的陪伴,是把“后妈”活成“亲妈”的担当。她让我们懂得,家人不是靠出生决定的,是靠爱和责任选择的,这份跨越血缘的亲情,比任何关系都牢固温暖。
xvjiliang991
这文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