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十点半,我刚哄睡三岁的女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二舅",我心里
那天晚上十点半,我刚哄睡三岁的女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二舅",我心里咯噔一下——二舅平时从不这个点打电话。
"小梅啊,你二舅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在镇医院,医生说要做手术..."二舅的声音发颤,"我手头钱不够,能不能..."
"差多少?"我直接打断他。
"医生说先交三万..."
"我马上转五万过去。"我边说边打开手机银行,"二舅你别急,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挂掉电话,我给老公发了条微信说明情况。老公在省城出差,估计正在开会。我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抱到隔壁王婶家,简单交代几句就冲出门去。
二舅是老公的亲舅舅。老公十岁那年父母车祸双亡,是二舅把他拉扯大的。记得第一次去老公家,二舅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菜市场挑猪肉。我是幼师,老公是建筑公司项目经理,二舅总觉得我高攀了。
结婚五年,二舅对我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每次回老家,他给老公夹菜盛饭,对我就是一句"自己来"。去年我生女儿难产,二舅连个电话都没打。但这些我从不跟老公说,我知道二舅对他意味着什么。
开车一个半小时赶到镇医院,老远就看见二舅佝偻着背坐在走廊长椅上。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他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缴费单,头发乱得像鸡窝。
"二舅!"我小跑过去,"舅妈怎么样了?"
他抬头看见是我,眼睛突然红了:"医生说摔到腰椎,可能要瘫痪..."话没说完就哽咽了。
我扶他坐下,去护士站问了情况。回来时看见二舅正用袖子抹眼泪,那瞬间我突然想起老公说过,他小时候发烧,二舅背着他走了十里地去诊所。
凌晨两点,手术终于结束。医生说是轻微骨折,好好复健不会瘫痪。我跟着护士办住院手续,回来时发现二舅站在病房门口等我。
"小梅..."他搓着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钱...我卖完这季稻子就还..."
"说这个干啥。"我摆摆手,"您先去陪舅妈,我去买点日用品。"
天亮时老公才回电话,听说我在医院急得直跺脚。我说都处理好了,让他安心工作。挂电话前,他突然说:"老婆,谢谢你。"
后来我在医院陪了三天。第二天晚上,二舅硬拉我去医院食堂吃饭。他给我点了最贵的红烧肉,自己只要了碗白粥。
"小梅啊..."他筷子在粥里搅了半天,"以前是二舅不对..."
我鼻子一酸,赶紧低头扒饭。回病房时,他忽然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是张老照片,年轻的二舅背着小时候的老公,两人笑得像亲父子。
现在每个月回老家,二舅总会提前炖好我爱喝的莲藕汤。上周他偷偷跟我说,等开春要在后院给我种草莓。老公笑话我:"现在二舅疼你比疼我还多。"
其实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一家人嘛,心暖了,冰自然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