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以前发生过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事，一个叫兰英的妇女因病去世，紧接着，前来帮

村里以前发生过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事，一个叫兰英的妇女因病去世，紧接着，前来帮忙的人里面，有个身体好好的男人突然出了意外。 兰英是村里的接生婆，一辈子帮人接了百十个娃，自己却没生养。她走的时候才五十六，是肺癌晚期，临走前还拉着村长的手说：“张哥，帮我把那箱红糖分了，给刚生娃的娘们补补。” 帮忙的男人叫栓柱，三十出头，是村里的壮汉，扛两百斤的粮食不费劲儿。兰英下葬那天，他帮着抬棺材，走到半山腰突然脚下一滑，滚进了山沟，脑袋磕在石头上，当场就没了气。 这下村里炸开了锅。有人说兰英是“凶死”，得拉个“替身”；有人说栓柱前几天偷了兰英家的鸡蛋，是被“索命”了。最邪乎的是村西头的王婆，说她夜里看见兰英的影子在栓柱家门口晃，手里还攥着根红绳。 栓柱的媳妇抱着刚满周岁的娃，坐在地上哭天抢地，非要兰英家给个说法。兰英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匠，蹲在门槛上抽烟，抽得嘴唇都发了紫，只会重复一句话：“俺家兰英是好人，她不会害人。” 我爹是村医，不信这些邪。他偷偷去看了栓柱的尸体，发现他后颈有个针孔大的红点，像是被什么毒虫咬过。“这山沟里有种‘过山风’蛇，毒得很，咬了人不出一刻钟就没气，”爹跟村长说，“说不定是被蛇咬了，滚下山只是碰巧。” 可没人信他的话。栓柱媳妇天天在兰英家门口哭骂，村里的娃见了兰英家的人就躲，连她家的狗路过，都有人扔石头。木匠大叔没办法，锁了门去了外地，临走前把兰英的遗物托我爹保管，里面有个旧木箱，装着她接生用的剪刀、纱布，还有本厚厚的记事本。 那天我帮爹整理箱子，翻开记事本，突然愣住了。里面记着村里每家的出生年月，谁家媳妇怀了孕，哪天该检查，甚至连谁家娃爱闹夜，她都写着“用艾叶煮水洗澡”。翻到最后一页，是她生病后写的：“栓柱媳妇怀二胎了，得提醒她多吃核桃；她家老大咳嗽，明天送点枇杷膏过去。”日期正是她去世的前一天。 “爹，你看！”我把记事本递过去。爹摸着纸页上的字迹，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栓柱那天抬棺材走的路，是去后山采枇杷的近路，兰英准是让他去给娃采枇杷，结果他没留神被蛇咬了！” 我们赶紧去找栓柱媳妇，把记事本给她看。她看着“送枇杷膏”那行字，突然不哭了，抱着娃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原来栓柱去世前一天，确实跟她说过：“兰英婶子托我给娃采点枇杷，说治咳嗽管用。”她当时还骂他“多管闲事”，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 没过几天，木匠大叔回来了。栓柱媳妇带着娃去给他道歉，还把兰英的记事本恭恭敬敬地送回去。“俺错怪兰英婶子了，”她红着眼圈说，“她到死都记着俺家娃。” 后来村里人为兰英立了块碑，没刻名字，只刻着“接生过一百二十三个娃的兰英”。每年清明，都有抱着娃的媳妇去碑前献花，有的说“俺家老三多亏了婶子”，有的说“俺家娃现在能跑能跳了”。栓柱媳妇也常去，带着自家种的枇杷，说“让婶子尝尝鲜”。 去年我回老家，看见兰英的木箱摆在村卫生室里，成了“传家宝”。年轻的村医照着她的记事本学接生，说“这里面记着的不光是日子，是人心”。有个刚生了娃的媳妇，抱着孩子给木箱磕了个头，说“谢谢兰英奶奶”。 风吹过村头的老槐树，叶子沙沙响，像兰英在笑。我突然明白，所谓的怪事，不过是世人的偏见；所谓的“凶灵”，其实是藏在岁月里的善意。就像兰英，她没留下金银财宝，却把每个村民的冷暖刻进了心里，这样的人，就算走了，也会活在大家的念想里，活成照亮村子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