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一套小房子，租给了一个男孩，差不多租了快5年了。他每半年准时交房租，从来没有拖欠过。前几天，这个男孩打电话给我，说空调不制冷了，让我找人修一下。男孩叫小周，刚租房子时还是个大学生，现在在附近的设计院上班。我记得第一次带他看房，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球鞋边磨出了毛边，却把我的提问答得清清楚楚：“阿姨，我晚上十点后不弹琴，周末也不会带朋友来聚会。”五年住下来，房子被他打理得比我自己住时还干净，每次收房租见面，他总拎着点水果，说是单位发的福利。 我家那套老房子，租给小周快五年了。 他每半年转房租的短信像闹钟，分毫不差，连备注都还是五年前的“X月房租”。 第一次带他看房时，他站在客厅中央，洗得发白的蓝T恤领口卷着边，球鞋后跟磨出一圈毛边，却把我的话都记在本子上——“晚上十点后不弹琴，周末不聚会，保持公共区域整洁”。 我当时心里打鼓，大学生租客，哪有不吵不闹的？ 结果五年过去，他把房子打理得比我住时还亮堂，厨房瓷砖擦得能映出人影，连我当年随手扔在阳台的旧花盆，都被他种满了多肉，胖乎乎的挤在栏杆上。 有次我去收房租，正撞见他蹲在卫生间修地漏，头发上沾着点灰，抬头冲我笑：“阿姨您来得正好，这地漏有点堵，我弄完您再检查。” 朋友总说我运气好，遇着个“神仙租客”，可我知道，哪有什么天生的省心？不过是他把“承诺”两个字，真当回事罢了。 他刚毕业那年，有次我去收房租，见他书桌上堆着设计院的图纸，台灯亮到深夜，桌上还摆着我上次落下的老花镜——他说“阿姨您上次找眼镜，我收起来了，怕您再忘”。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他守的不只是房子，是我们之间那点没说破的信任。 前几天他打电话来，声音有点犹豫：“阿姨，空调好像不制冷了，您看……” 我还没说完“马上找人修”，他赶紧补一句：“不用太贵的师傅，能制冷就行，别花冤枉钱。” 我握着电话站在窗边，想起五年前那个穿着旧T恤的男孩，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却还是会在麻烦别人时小心翼翼，像怕碰碎什么珍贵的东西——或许，那就是成年人之间最难得的体面。 我当天就找了相熟的师傅，特意叮嘱“用最好的零件”。 这五年的租客生涯，倒像是给我上了一课。 原来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就像那盆多肉，你多给点阳光，它就拼命长出新叶来。 师傅修好空调那天，小周发来微信，附了张照片——阳台上的多肉又开了朵小花，粉嫩嫩的。 后面跟着一句：“谢谢阿姨，水果放您门口了，单位发的，很甜。” 我打开门，果然见着袋苹果，和五年前他第一次拎来的一样，个个擦得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