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孝敬婆婆却被丈夫冤枉而死。 那夜俺在村口老槐树下乘凉,忽听得一阵窸窣声。 月光像银纱铺在青石板上,树影子里渐渐浮出个白衣人儿,头发老长,脸白得跟泡过的馒头似的。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二十年前投井的李家媳妇翠姑? "老秀才,给俺记个故事吧。 她忽然开口,声音像泡着水的纸钱,"俺男人昨儿个也死了,死在俺当年那口井里。 咱们青石湾有个李木匠,娶的媳妇叫翠姑。 那姑娘生得柳叶眉杏子眼,干活比男人还利索。 她过门第三日就跪在婆婆床前侍奉汤药,把老太太感动得直抹泪:"俺家这是积了八辈子德哟! 偏生李木匠是个混不吝的。 有回他赌钱输了半吊钱,回家见灶上蒸着白面馒头,劈手就掀了笼屉:"定是偷摸给娘家送去的! 翠姑也不争辩,默默把沾了灰的馒头捡起来,就着咸菜疙瘩咽下去。 那年冬天奇冷,婆婆的老寒腿又犯了。 翠姑半夜起来给婆婆焐被窝,把汤婆子塞得滚烫。 李木匠赌输了回来,见媳妇不在炕上,揪住她头发就往墙上撞:"定是与野汉子偷情去了! 翠姑额角磕出血,仍死死护着怀里的汤婆子。 "天地良心! 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出来,"你媳妇方才在给俺揉腿呢! 李木匠却像得了失心疯,抄起剪刀就要戳翠姑的脸。 亏得邻居王二叔撞开门,才把剪刀夺下来。 那年腊月二十三祭灶,翠姑特意蒸了灶王爷模样的糖瓜。 李木匠却把糖瓜摔在地上:"整天弄这些神神鬼鬼的,怎不见你变出个金元宝? 翠姑蹲在地上捡糖瓜碎渣,手指被玻璃碴划得血淋淋的。 开春时婆婆病重了,嘴里整天念叨"血馒头"。 翠姑连着三夜没合眼,把结婚时压箱底的红布袄子改了,熬得眼珠子通红,终于做出个像模像样的寿衣。 李木匠却疑心她要拿寿衣换钱,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 七月半鬼节那天,翠姑给婆婆擦身子时,老人突然抓住她手腕:"俺看见黑白无常了……"话没说完就咽了气。 李木匠闯进来,见老娘咽气时攥着翠姑的手,当场就炸了毛:"定是你这扫把星克死的! 当晚暴雨倾盆,翠姑跪在灵堂前烧纸钱。 李木匠举着油灯冲进来,灯影里翠姑的脸忽明忽暗,像极了戏文里的冤魂。 他突然想起成亲那日,翠姑也是这样跪着给他娘奉茶,茶盏上飘着两片新鲜的茉莉花。 "定是你与野汉子有染! 李木匠把油灯砸在地上,火苗窜起三尺高。 翠姑也不辩解,起身往门外走。 雨幕中她忽然回头,嘴角挂着笑:"当家的,记得给娘上坟时,带两个糖瓜。 "后来呢? 俺啜了口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 翠姑的鬼魂在月光里晃了晃,青石板上忽然渗出暗红色的水渍。 "第二天晌午,有人见李木匠在井边打转。 她的声音像泡了水的黄纸,"说看见井里漂着个红袄子,伸手去捞——却捞上来自己个儿。 那年秋收,王二叔家丢了两捆麦子。 村里人都说是黄鼠狼叼的,只有李木匠非说是翠姑的鬼魂作祟。 他请了个神婆来跳大神,神婆举着桃木剑在井边又唱又跳,最后指着井底尖叫:"她穿着红袄子,舌头伸得老长! 如今那口井还封着,井台上长满青苔。 有胆大的后生扒着井沿往下看,说半夜能听见女人哼小曲儿,调子跟当年翠姑哄婆婆睡觉唱的一模一样。 李木匠家早败了,只剩个破草屋,门框上还贴着褪色的红喜字。 翠姑的鬼魂忽然飘近,俺闻到一股子陈年的艾草香。 老秀才,给俺记句话。 她伸手虚虚指了指井口,"孝顺着,天看见;冤枉人,鬼勾魂。 说完化作一缕青烟,钻进老槐树的树洞里。 第二天晌午,村里老老少少都看见井口飘着个红袄子。 王二叔家的孙子要伸手去捞,被王二叔一烟袋锅敲在手背上:"作死哩! 那是李家媳妇的衣裳! 俺蹲在井沿边抽了三袋旱烟,忽然想起翠姑死那日,村里所有的狗都对着井叫了一夜。 如今井底的青苔里,似乎还藏着个未说完的故事,等着哪个胆大的后生来听。
媳妇孝敬婆婆却被丈夫冤枉而死。 那夜俺在村口老槐树下乘凉,忽听得一阵窸窣声。 月
时髦蛋糕文化
2025-03-27 19: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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