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跨火盆,新娘露玉足,朋友对新郎说:那不是你娘子。 "一拜天地——" 司仪的公鸭嗓被夜风撕成碎片。 十六盏白纱灯笼在槐树梢头摇晃,把新嫁娘的红盖头映得忽明忽暗。 阿福咽了口唾沫,瞥见绣鞋尖儿从裙摆下探出来,白生生赛过剥了壳的菱角。 "跨火盆喽——" 两团幽蓝火苗在青砖地上蹦跳。 小莲的绣鞋刚沾到火盆边沿,东南角突然卷起阴风,火苗"噗"地矮了半截。 宾客们脖颈子齐刷刷转向那团滚动的黑雾,不知谁家的芦花鸡突然咯咯乱叫。 "等等! 二狗子从人堆里挤出来,裤腰上的铜铃铛叮当作响,"阿福哥,这新娘子……俺瞅着咋像画皮鬼呢?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油锅。 小莲的盖头忽然掀起半寸,露出描得猩红的唇:"官人,莫听这泼皮胡吣。 她伸手去扯阿福的衣袖,腕子上的银镯撞在火盆上,"当啷"一声,惊飞了檐下的家燕。 阿福挑着两捆柴往集市赶,裤脚沾满露水。 河湾处飘来团青雾,雾中站着个穿月白衫子的姑娘,赤脚踩在鹅卵石上,脚踝细得能用手腕拢住。 "这位大哥,"姑娘嗓子像浸了蜜,"可瞧见我的红头绳? 阿福挠挠头:"这荒郊野地的……"话没说完,姑娘突然栽进河里。 阿福鞋都没脱就往下跳,冰凉河水灌进鼻腔时,摸到一把滑腻如蛇的秀发。 "张爷您瞧,这脚印子! 二狗子举着油灯,照出青砖缝里的青苔,"人脚印该是五个脚趾头,这他妈是仨! 老更夫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圆:"河湾子那淹死过穿月白衫子的女客! 堂屋里突然爆发出尖叫。 小莲不知何时站在供桌旁,正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咯咯直笑。 供桌上的红枣"噼里啪啦"往下掉,每颗枣核都泛着乌青。 自打救起那姑娘,阿福枕边就泛着河腥气。 有天夜里他起夜,瞅见月光下被窝里蜷着条银光闪闪的东西,凑近了一摸——竟是条大鲫鱼! 第二天问小莲,姑娘只是笑,腮边梨涡盛着蜜:"官人定是眼花了。 "她不是人! 二狗子突然抄起火盆,炭火簌簌落在青砖上,"真小莲左脚有六个趾头,俺和她摸鱼时瞅见过! 小莲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红嫁衣无风自动,露出裙摆下青灰色的脚踝——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连半根汗毛都没有。 阿福腿肚子转筋,想起昨夜小莲往喜床撒糯米时,那些白米粒在月光下泛着蓝。 更诡异的是,交杯酒的酒葫芦里,分明飘着几缕青丝。 "官人还愣着作甚? 小莲突然柔声道,十指如兰草缠上阿福脖颈,"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早说这婚事蹊跷,"王婶边纳鞋底边嘬牙花子,"谁家姑娘大晚上来送定情信物? 还送的是条红头绳,呸,准是索命的冤魂! 铁匠铺的李大锤突然插嘴:"上月俺打更路过河湾,听见女人哭,第二天芦苇荡里漂着团月白衫子……" 二狗子突然掏出铜镜:"妖孽看招! 镜面映出小莲扭曲的面容,青面獠牙间淌着河水。 阿福这才想起,昨夜合卺酒里分明有鱼鳞在飘。 "官人莫怕,"小莲的声音忽男忽女,"那日你救我时,我就认定要带你去个好去处。 她忽然扯开衣襟,心口赫然嵌着块青黑的鱼鳞。 阿福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 列祖列宗的牌位纷纷倒地,最老的檀木灵位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发霉的稻谷。 说时迟那时快,二狗子将旱烟杆插进小莲天灵盖。 新娘子惨叫一声,化作团青雾钻进水缸。 阿福瘫坐在地,裤裆湿成一片。 "后来呢? 茶馆里听故事的青皮追问说书人。 说书人呷了口茶,敲着折扇道:"后来阿福娶了东村罗锅李家的闺女,洞房夜非要看人脚底板。 至于那水鬼……"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每逢雾天,河湾子还有穿月白衫子的影子,不过这次啊——"折扇"啪"地展开,"她找的是打更的二狗子。
婚礼跨火盆,新娘露玉足,朋友对新郎说:那不是你娘子。 "一拜天地——" 司仪的公
时髦蛋糕文化
2025-03-27 19: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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