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太平公主的贴身丫鬟有几个肚子大了,经常呕吐,出现了明显的妊娠迹象。武则天察觉了,派人询问随身丫鬟,才知是外甥武敏之干的好事。 紫宸殿的铜鹤香炉里,沉香正烧到第三折。武则天捏着奏疏的手指突然一顿,案上的鎏金笔洗晃了晃,溅出的墨汁在明黄奏章上洇出个黑团。来回话的老嬷嬷垂着头,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那几个丫头……连自己被欺负了都不敢说,还是昨儿个给公主梳头发时,吐在了凤钗上才露了馅。” 武则天把朱笔往笔山上一搁,玉簪敲得笔杆“当啷”响。她想起武敏之刚被接回长安那年,还是个穿锦袍的少年郎,跪在她面前说“愿为姨母分忧”时,眼里的光比大明宫的琉璃瓦还亮。那时候她刚把他爹武元庆贬去龙州,想着这孩子是姐姐唯一的根,该多疼惜些,连洛阳的田宅都分了他一半。 “去把他给我叫来。”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站在殿角的上官婉儿知道,这是动了真怒——当年王皇后的人推了她的女儿,她也是这样平静地吩咐“查”,最后整座东宫都换了血。 武敏之进来时,还带着酒气。他新做的玉带钩上镶着鸽血红宝石,走路时晃得人眼晕。“姨母唤我?”他笑着作揖,眼角扫过武则天案上的玉如意,那是去年他献上的寿礼。武则天没看他,指了指殿外:“你去看看那几个丫头,她们跟太平一般大时,还是我亲手给梳的总角。” 武敏之的笑僵在脸上。他往后缩了缩脚,靴底蹭过金砖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不过是几个奴才……”“奴才?”武则天突然抬眼,凤目里的寒光直刺过来,“当年你母亲在荆州病逝,是我派禁军千里迢迢把你接回来;你犯了错,是我压下御史的弹劾,只当你年轻不懂事。我以为你是武家的体面,没想到是偷鸡摸狗的泼皮!” 殿外突然刮起阵风,卷起阶前的落叶。武敏之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姨母现在说体面?当初把我姐姐送进感业寺时,怎么不说体面?把我表哥流放岭南时,怎么不说体面?”他越说越急,宝石带钩撞到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你们争天下的人,把我们这些亲戚当棋子,现在倒来管我欺负几个丫头?” 武则天猛地站起身,龙纹朝服的下摆扫过笔洗,墨汁洒了满地。她没再看武敏之,只对羽林卫吩咐:“把他拖下去,废了他的爵位,流放雷州。”武敏之被架走时还在喊:“你会后悔的!武家就剩我一个男丁了!”声音撞在殿柱上,碎成一片一片。 武则天重新坐下时,指尖在案上按出深深的印子。上官婉儿递上湿巾,看见她鬓角的白发——去年征讨突厥时都没见她这么憔悴。“把那几个丫头送到华清宫静养,”她轻声说,“给她们寻个好人家,聘礼由内库出。”顿了顿又加了句,“以后武家的子弟,都送去国子监读书,先学规矩,再学经史。” 其实这段情节,跟正史里的武敏之对得上几分,又差了几分。《旧唐书》里说他“烝于荣国夫人”“逼淫太平公主侍女”,确实是个荒唐子弟;但武则天处置他,根本原因是他不服管教,甚至在荣国夫人丧期里穿锦缎、宴饮作乐——对武则天来说,亲情从来得给权力让路,冒犯威严比欺凌侍女更不能忍。 可后人总爱把这段往事往“宫闱秘辛”上扯,好像武家的人只能用欲望来解释。他们忘了武敏之是被家族斗争裹挟的可怜人,母亲早逝,父亲被排挤,他的荒唐里藏着多少对命运的赌气;也忘了武则天的狠戾里藏着的无奈——她要是对武敏之心软,明天就会有大臣说“妇人之仁”,后天就会有人借“外戚失德”攻讦她。 更可惜的是那几个没留下名字的丫鬟。她们在史书中连“某氏”都算不上,只成了武敏之罪名里的一个注脚。就像长安城里无数个她们一样,被卷进权贵的漩涡,命运轻得像片羽毛。可她们也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妹,她们的恐惧和委屈,本该被记得更久些。
李渊在太原起兵前夕,秘密派人召当时还在长安女儿平阳公主、女婿柴绍。柴绍对公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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