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王耀武得知部下俘虏了一个红军师长，兴冲冲的跑过去准备审讯，但当他看到这位红军师长却傻眼了，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破烂衣服，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破碗的男人和一师之长联想到一起。
1935年寒冬，国民党将领王耀武听说部下俘虏了红军二十一师师长胡天桃，立刻兴冲冲赶往审讯室。
这位让国军多次吃尽苦头的对手，他早想亲自会会。
可当牢门打开时，王耀武彻底傻眼了，眼前缩在墙角的人，身穿三层补丁摞补丁的单衣，两条破裤管灌着冷风，脚上草鞋麻绳断裂，腰间别着个豁了口的搪瓷碗。
要不是士兵指认，他打死也不信这“像逃荒农民”的人竟是红军师长。
怀玉山血战刚结束，红十军团上万将士只剩四百余人突围。
胡天桃为掩护战友，在雪地里战至昏迷被俘。
王耀武见他攥着破碗舀雪水解渴，忍不住讥讽：“归顺国军，立马给你换新军装！”
胡天桃摇头：“革命不是为了穿好衣服。”这句话噎得王耀武哑口无言。
更让他震惊的是，眼前这位师长月津贴仅5角钱，连国军上等兵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他自己月薪足有800大洋。
审讯陷入僵局。王耀武搬出高官厚禄：“蒋委员长宽大感化，觉悟了照样重用！”胡天桃眼皮都没抬：“打倒帝国主义封建军阀，中国才有出路。”
王耀武急得拍桌：“你说国民党勾结洋人，凭啥？”破碗在胡天桃手里转了个圈：“枪口不对着日本人，反倒打同胞，还请洋军官当顾问，这不是勾结是啥？”字字戳心。
王耀武突然阴笑：“你老家在湖北浠水吧？说出来，我们护着点你亲人。”
他等着看对方崩溃。谁知胡天桃嘴角一扬：“我没家没亲人，要杀趁早。”
后来才知道，这位师长早年娶过妻，自参加革命再未归家，母亲在他牺牲次年饿死前，还把家里最后半斗糙米捐给了新四军。
那夜王耀武失眠了，他穿着厚袄烤着火，却觉得牢房里那个单衣破碗的囚徒比自己更暖和。
二十年后再回忆，他苦笑：“我皮鞋锃亮军装笔挺，可精神上被他压得抬不起头。那破碗里装的，是千千万万人的指望啊！”
胡天桃被押赴刑场那日，寒风卷着雪粒子抽人脸。
他忽然把破碗塞给王耀武。碗底刻着两行铁钉划的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枪响时，瓷碗摔得粉碎，碎片溅进冻土里。围观士兵后来传：这人笑着走的。
1948年济南城破，王耀武乔装逃窜到寿光县，却因用白细绵纸上厕所暴露身份，老百姓哪用得起这等金贵纸？被俘那刻，他猛然想起十三年前胡天桃的破碗。
在战犯管理所里，他吃着鱼肉营养餐，却总念叨：“当年觉得他们傻，现在才懂什么叫信仰。”
1959年特赦出狱，王耀武主动上交怀玉山战役材料，写道：“那破碗比我见过的任何宝物都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