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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女王才知我是真大佬

我是京圈有名的病秧子,靠联姻攀上了商界女王顾晚舟。只待订婚宴结束,两家公司合并,我陆家便能安然无忧。可在订婚宴上,我因咳

我是京圈有名的病秧子,靠联姻攀上了商界女王顾晚舟。

只待订婚宴结束,两家公司合并,我陆家便能安然无忧。

可在订婚宴上,我因咳嗽打碎了她最爱的琉璃盏,她当众给了我一巴掌。

“陆景和,别以为有婚约就能恃宠而骄。”

“你的荣华富贵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陆家以后我说了算。”

为了羞辱我,她让我的私人医生穿上备用礼服,亲自为他戴上胸针。

她挽着他在全场接受祝福,仿佛他才是她的未婚夫。

宴会结束,看着众人鄙夷的目光,顾晚舟轻蔑开口:

“景和,现在知道谁才是你的倚仗了吧?以后收起你的病弱姿态,别给我丢人。”

我低笑出声,她恐怕忘了,亚洲最大的地下资本“深渊”才是我真正的底牌,我是它的创始人,代号“冥王”。

如今看来,这位商界女王,该退位了。

【正文】

1.

宾客散尽,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熄灭了一半,光线暧昧不清。

空气里还残留着香槟和鄙夷混合的味道。

顾晚舟松开挽着私人医生沈澈的手,走到我面前。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陆景和,你今天让我很失望。”

她说话的调子很平,却比任何斥责都更伤人。

沈澈站在她身后,适时地递上一杯温水。

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藏不住的得意。

“景和,别怪晚舟,她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以后你要代表的,是顾陆两家的脸面。”

“是啊,景和。”顾晚舟接过水,却没有喝,只是把玩着杯子。

“沈澈都比你懂事。你看看你,咳两声就站不稳,这样的身体,怎么帮我管理公司?”

我压下喉咙里的痒意,没有说话。

“我累了。”顾晚舟将水杯塞进我手里,“去,给我和沈澈放洗澡水。”

我看着她,又看看她身后的沈澈。

沈澈立刻摆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晚舟,这怎么行!景和身体不好,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

他嘴上说着不行,脚却没有动一下,反而期待地看着我。

顾晚舟笑了。

“下人?我们订婚后,陆家就是我的,他这个陆家大少爷,自然也要听我的。你说对吗,景和?”

她是在问我,也是在命令我。

我捏着那杯尚有余温的水,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让顾晚舟脸上的笑意更深。

“这就对了。记住你今天的选择。”

她说完,便和沈澈一起上了楼,把我一个人丢在空旷的大厅。

我能听到他们上楼时,顾晚舟压低的声音。

“还是你贴心,不像他,只会给我惹麻烦。”

沈澈温润的笑声传来:“能为晚舟分忧,是我的荣幸。”

我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温热的水流过喉咙,却压不住那股恶心。

我慢条斯理地走上二楼,主卧的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推开门。

雾气缭绕中,顾晚舟正闭着眼靠在浴缸边,而沈澈,穿着那身比我的备用礼服还要合身的西装,正跪在浴缸旁,为她按摩肩膀。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回头。

顾晚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谁让你进来的?”

沈澈立刻站起身,挡在顾晚舟身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景和,你怎么能乱闯?晚舟在休息。”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浴缸旁,将手中的药瓶和一杯水递过去。

“你的安眠药。”

这是我每天晚上必须做的事。

顾晚舟有严重的失眠,只有我的药,能让她安睡。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审视。

“放那吧。”

我没有动。

她不耐烦地蹙眉:“听不懂话?”

“晚舟,”沈澈柔声劝道,“景和也是关心你。我来吧。”

他伸手想从我这里拿走药瓶。

我手一偏,躲开了。

“这是我的事。”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沈澈的脸色变了变。

顾晚舟忽然笑了,她从水中伸出洁白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将我拉向她。

水珠顺着她的手臂滑落,滴在我的衬衫上。

她的呼吸带着湿热的香气,喷在我的耳边。

“景和,你是在嫉妒吗?”

她用气声说,带着十足的恶意。

“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她松开我,转向沈澈,声音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温柔。

“沈澈,你今晚留下吧,我怕他半夜又犯病,还得麻烦你。”

沈澈的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只要晚舟需要,我随时都在。”

顾晚舟满意地闭上眼。

“景和,去客房给沈医生铺床。哦,对了,把他那身湿衣服拿去烘干,明天还要穿。”

她指的是沈澈为她按摩时,被水溅湿的衣角。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心底的“冥王”在咆哮。

但我只是垂下眼,拿起沈澈换下的西装外套。

外套的胸口,还别着那枚本该属于我的胸针。

我将它取下,握在手心。

金属的尖锐刺痛了掌心,也让我无比清醒。

2.

夜里,我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毫无睡意。

这栋别墅是我和顾晚舟的婚房,她却让我在客房给别的男人铺床。

胸针的尖锐触感还留在掌心,一下下提醒着我今天的耻辱。

我闭上眼,记忆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顾家还不是如今的商业帝国,顾晚舟也只是个初出茅庐,野心勃勃的创业者。

而我,刚刚接手家族濒临破产的烂摊子,咳血是家常便饭。

我们在一个慈善晚宴上相遇。

她穿着一身红色长裙,端着酒杯,在觥筹交错间游刃有余。

而我,正因为一阵急咳躲在角落,脸色苍白。

她注意到了我,走了过来。

“陆先生,不舒服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涧清泉。

我摇了摇头,想说句“没事”,却又是一阵猛咳。

手帕上,染上了一点刺目的红。

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却很自然地从我手中拿过手帕,递给我一张干净的纸巾。

“这里空气不好,我扶你出去透透气。”

她没有嫌弃我的病,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就那么扶着我,穿过了整个宴会厅。

在花园里,晚风吹散了我的窒息感。

我低声对她说:“谢谢你,顾小姐。”

她看着我,笑了:“举手之劳。不过,陆先生,你的病,需要好好调理。”

那是我第一次,从一个陌生人眼中,看到不带任何杂质的关切。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有了交集。

她会约我吃饭,监督我吃药,甚至亲自为我熬制汤药。

她说:“景和,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就合作,把你的陆家和我的顾家,都做到顶峰。”

那时的她,眼里有光,有野心,也有我。

我相信了。

我动用了我背后“深渊”的初始力量,悄无声息地为她扫平了无数障碍,将一个个大项目送到她手上。

她以为是她的能力和运气,商界女王的名号越叫越响。

而我,心甘情愿地扮演着她身后那个需要被她保护的病秧子。

我以为,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情趣和默契。

直到沈澈出现。

他是顾晚舟为我请来的私人医生,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起初,我感激他。

可渐渐地,我发现他看顾晚舟的眼神不对。

而顾晚舟,也开始越来越依赖他。

她会当着我的面,夸赞沈澈的细心。

“景和,你看看沈医生,他把你照顾得多好。你要多学着点。”

她会因为沈澈的一句话,否定我为她准备了很久的惊喜。

“沈医生说海鲜对你身体不好,我们还是别去了。”

今天的一切,不过是量变引起的质变。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起身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沈澈。

他穿着我准备的睡袍,头发半干,一副刚洗漱完的样子。

“景和,睡了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他侧身挤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他叹了口气,“但你不能怪晚舟,她压力太大了。”

他开始扮演他的“知心哥哥”角色。

“你可能不知道,为了这次和陆家的合并,她顶住了多大的压力。她爱你,所以才对你要求严格。”

爱我?

我差点笑出声。

“沈医生有话直说。”我不想和他演戏。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和。

“好吧。景和,我是想劝你,把陆家的核心管理权,暂时交给晚舟。”

来了,终于图穷匕见了。

“晚舟的能力,你我都清楚。而你的身体……说句不好听的,随时都可能垮掉。为了陆家的未来,也为了不让晚舟更辛苦,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都“为了我好”。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我问。

“是我们的意思。”

门外,传来了顾晚舟的声音。

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身上也穿着睡袍,眼神冷漠地看着我。

“景和,沈澈说的没错。把陆氏交给我,我会让它比在你父亲手里时更辉煌。而你,只需要安心养病。”

她走进来,从沈澈手中拿过一份文件,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股权转让协议。签了它,你还是陆家的少爷,是我顾晚舟的未婚夫。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变。”

我看着那份协议,又看看他们。

两个人,穿着同款睡袍,站在我的房间里,逼我签下卖掉整个家族的协议。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晚舟见我不动,有些不耐。

“陆景和,你别不识好歹。我是在给你机会,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拿起笔,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翻开了协议。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顾晚舟。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喜欢我设计的建筑图纸。你说,等我们老了,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座那样的房子。”

顾晚舟愣住了。

那是我为她画的第一张图,也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她以为我忘了。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被冰冷覆盖。

“别跟我提过去。签了它。”

我笑了,当着她的面,将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一页一页,撕得粉碎。

3.

纸屑纷飞,像一场迟来的雪,落在我和顾晚舟之间。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陆景和,你敢!”

沈澈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衣领,满脸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狰狞。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撕掉的是什么吗?这是晚舟为你,为陆家争取到的最后机会!”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后背撞在墙上,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顾晚舟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只有被忤逆的怒火。

“很好。陆景和,你真的很好。”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淬着冰。

“你以为不签,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王叔吗?是我,顾晚舟。”

王叔是陆氏集团的元老,也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

“我给你半小时,召开紧急线上董事会。议题是,罢免陆景和的董事长职位,由我接任。”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扶着墙,慢慢站直身体。

“顾晚舟,你没有这个权力。陆氏的股份,大部分还在我手里。”

“是吗?”她冷笑一声,“你忘了,当初为了方便我帮你‘打理’公司,你给了我多少授权?你忘了,你那些所谓的‘亲信’,有多少早就被我收买了?”

“陆景和,你就是个被养在温室里的废物。没了我的保护,你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她挂断电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把这些碎片捡起来,拼好,然后求我。或许,我还能让你在陆氏,保留一个闲职。”

沈澈也在一旁帮腔。

“景和,别再执迷不悟了!晚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他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事。

“跪下。”

顾晚舟重复道,声音里已经带了杀气。

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女人。

她的脸还是那么美,心却已经变得比蛇蝎还毒。

我笑了。

“顾晚舟,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跪你?”

“凭我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她猛地抬手,又想给我一巴掌。

但这一次,我的手更快。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再前进分毫。

顾晚舟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她没想到,一向病弱的我,竟然能拦住她。

“你……”

“晚舟!”沈澈惊呼一声,想上来帮忙。

“别碰我。”

我看着沈澈,声音很轻,却让他僵在了原地。

那是我第一次,用“冥王”的眼神看他。

一个只在生死场上磨砺出的眼神。

沈澈被我看得后退了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顾晚舟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她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陆景和,你放手!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我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不想干什么。”

我整了整被沈澈抓皱的衣领,重新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只是想提醒你,顾总。陆氏,姓陆。只要我一天不死,它就轮不到外人做主。”

“你!”

顾晚舟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她刚刚召集的线上会议。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通了视频。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个陆氏董事的脸。

王叔也在其中。

“各位董事,长话短说。”顾晚舟的声音恢复了商界女王的冷静与强势,“陆景和身体抱恙,已无法胜任董事长一职。我提议,由我暂代其职务,带领陆氏走出困境。同意的,请举手。”

她说完,自信地环视着屏幕。

她相信,这些早就被她威逼利诱过的董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然而,屏幕上,一片寂静。

没有一个人举手。

连她最先收买的那几个,也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顾晚舟的脸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你们什么意思?”

王叔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顾总,我们相信景和。陆氏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也只能由他来继承。”

“王叔!你忘了我答应你的……”

“顾总。”王叔打断了她,“我们都老了,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老董事长在天之灵。”

“好,好得很!”顾晚舟怒极反笑,“你们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她猛地挂断了视频,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手机屏幕四分五裂,就像她此刻的脸。

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是你做的,对不对?陆景和,你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底牌?”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走到她面前,弯腰,捡起了那部摔坏的手机。

我用指尖擦去屏幕上的灰尘,然后,递还给她。

“顾总,夜深了,早点休息。”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房间。

留下顾晚舟和沈澈,呆立在原地,满地狼藉。

我听到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咆哮。

“陆景和!你给我回来!你给我说清楚!”

我没有停步。

游戏,才刚刚开始。

4.

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

顾晚舟也没有再来找我。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以她的性格,昨晚的董事会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

她一定在谋划着更狠毒的反击。

而我,则需要时间,来收回我亲手为她铺就的路。

下午,我正在书房处理“深渊”的事务,沈澈敲门进来了。

他端着一碗汤药,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

“景和,该吃药了。这是晚舟特意吩咐厨房为你熬的,对你的身体好。”

他将碗放在我桌上,药味弥漫开来。

我瞥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药汁。

“有心了。”

“景和,别跟晚舟置气了。”他坐在我对面,开始了他新一轮的说教。

“她也是一时糊涂。女人嘛,总要哄的。你服个软,去跟她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道歉?”我反问,“我需要为什么事道歉?”

“为你的冲动,为你的不理智。”沈澈的表情很诚恳,“你撕了协议,驳了她的面子,她当然会生气。但她心里还是有你的。”

我看着他,很想问问他,一个心里有我的人,会当众打我耳光,会和别的男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会逼我签下卖身契吗?

但我什么都没说。

对一个装睡的人,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

“把药喝了吧,凉了药效就差了。”沈澈催促道。

我端起碗,闻了闻。

除了常规的草药味,还有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甜腥气。

是“七日断肠”。

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混在汤药里极难发现。

七日之内,中毒者会逐渐心肺衰竭,最终在睡梦中死去,看起来就像是旧病复发。

好狠的心。

顾晚舟,你连七天都不想等了。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我猛地侧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这一次,不是装的。

是积压在心口的郁气和恨意,终于冲破了我的伪装。

“景和!你怎么了?”

沈澈立刻起身,绕到我身后,装模作样地为我拍背顺气。

他的手,看似在帮我,实则暗中用力,压迫着我的穴位,让我的呼吸更加困难。

“快……快把药喝了,喝了就好了……”

他急切地催促着,生怕我下一秒就断气,浪费了他这碗“好药”。

窒息感越来越强,我的眼前开始发黑。

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这就是她想要的。

让我死,死得无声无息,死得“合情合理”。

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陆家的一切。

不,我不能死。

我还没有看到她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

我还没有让她尝到,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推开了沈澈。

那碗药,被我带翻在地,“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黑色的药汁,溅了沈澈一身。

“你……”沈澈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和怨毒。

他没想到,我都这样了,还能反抗。

我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肺部火烧火燎。

我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常年的病痛早已掏空了根基。今天的刺激和愤怒,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抽离。

“陆景和,你别装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顾晚舟走了进来。

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和我苍白的脸,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厌恶。

“每次一说到正事,你就用这招博同情,你不累吗?”

“晚舟,他好像……真的不对劲。”沈澈有些迟疑地说。

“他能有什么不对劲?”顾晚舟冷哼,“我看他昨晚顶撞我的时候,精神好得很。”

她走到我面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她。

“陆景和,我最后问你一次,陆氏的控制权,你交不交?”

我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不说话?好,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松开我,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沈澈,通知医院,就说陆景和旧病复发,陷入重度昏迷。”

“从今天起,由我全权代理陆氏集团的一切事务。”

她转身,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这个房间里可能存在的监控,宣布着她的胜利。

我倒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我听到沈澈凑到顾晚舟耳边,用一种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兴奋又残忍地问:

“晚舟,那‘七日断肠’的解药……还用留着吗?”

顾晚舟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也冷得像一块玄冰。

“不必了。让‘深渊’的那些人,找到一具尸体就够了。”

5.

意识像是沉在深海,四周是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我以为我会就此死去,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恨意。

但一束光,刺破了黑暗。

我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主上,您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布满刀疤的脸,眼中却满是忠诚和担忧。

是“深渊”十二使徒之一的“白虎”。

我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顾晚舟的别墅,而是一间陈设简单的旧卧室。

墙上,还挂着我父母的黑白照片。

这里是陆家老宅。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是属下擅自做主,将您从别墅带出来的。”白虎单膝跪地,“顾晚舟和那个医生想置您于死地,属下只能出此下策。”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胸口的剧痛提醒着我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七日断肠……”

“主上放心,‘玄武’已经为您解了毒。只是您身体亏空太久,需要静养。”

白虎口中的“玄武”,是十二使徒中的神医。

我点了点头,心中一片清明。

“顾晚舟那边,有什么动静?”

“她已经对外宣布您病危昏迷,并以未婚妻的身份,强行接管了陆氏集团。”白虎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她还冻结了您名下所有的资产。”

“做得真绝。”

我低声说,眼中却没有丝毫意外。

这才是她顾晚舟的行事风格,狠辣,果决,不留余地。

她以为,我真的成了一个任她摆布的废人。

她以为,拔掉了我这颗钉子,陆氏这块肥肉就任她吞食。

“主上,请下命令吧!只要您一句话,属下立刻就去取了那对狗男女的性命!”白虎请命道。

“杀了他们?”我摇了摇头,“太便宜他们了。”

我要的,不是他们的命。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他们跪在我面前,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白虎。”

“属下在。”

“启动‘沙漏’计划。”

白虎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主上,您确定吗?‘沙漏’计划一旦启动,将会耗费‘深渊’在亚洲近三分之一的流动资金,而且……风险极大。”

“沙漏”计划,是我为“深渊”设计的终极金融武器。

它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极其复杂和隐秘的杠杆操作,精准地狙击并摧毁一个市值千亿的商业帝国。

这个计划,原本是为“深渊”最强大的敌人准备的。

现在,我要把它用在顾晚舟身上。

“我确定。”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

“我要顾氏集团,在七天之内,从神坛跌落。”

“我要顾晚舟,亲眼看着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化为泡影。”

白虎看着我眼中燃烧的复仇之火,不再多言。

他重重地点头:“是!属下遵命!”

说完,他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卫星电话,递给我。

“主上,‘青龙’在等您的指令。”

我接过电话,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冥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冷静的男人声音。

是“青龙”,十二使徒之首,也是“深渊”的实际操盘手。

“青龙,是我。”

“您的声音……很虚弱。”青龙立刻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出了点小意外,不碍事。”我没有多解释,“‘沙漏’计划,目标,顾氏集团。时间,七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这三秒,青龙可能在计算这个指令带来的庞大风险和连锁反应。

但三秒后,他只回了两个字。

“收到。”

没有质疑,没有犹豫。

这就是我的“深渊”。

一个绝对忠诚,绝对高效的地下王国。

挂断电话,我将它还给白虎。

“白虎,还有一件事。”

“主上请吩咐。”

“帮我准备一身西装,再给我一份顾晚舟未来一周的行程表。”

白虎有些不解:“主上,您要……”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晚。

“好戏开场,我这个‘已死’之人,总得去看看观众的反应。”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顾晚舟,你不是想让我死吗?

那我就从地狱回来,亲手送你下去。

第一步,就从你最引以为傲的那个项目开始吧。

6.

顾晚舟最近春风得意。

陆景和“病危”,陆氏集团的大权顺理成章地落入她手。

她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将陆氏的核心部门全部换上了自己的心腹。

曾经那些不听话的董事,一个个被她找借口踢出了局。

整个京圈,都在盛传她顾晚舟手段通天,不仅是商界女王,更是未来的陆家女主人。

今天,是她彻底吞并陆氏后,第一次以陆氏代理董事长的身份,出席“云顶天宫”项目的剪彩仪式。

“云顶天宫”,是顾氏和陆氏合并后,共同开发的第一个超五星级酒店项目,投资数百亿,是她向世界展示自己能力的最佳舞台。

她穿着一身高定的白色西装,站在台上,自信,优雅,光芒万丈。

沈澈作为她的“特别助理”,就站在她身旁,满脸的与有荣焉。

“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

顾晚舟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场。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仅仅是代表顾氏,更代表着陆氏。从今天起,顾陆两家将携手并进,共创辉煌!”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用艳羡和敬畏的目光看着她,这个站在权力顶峰的女人。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甚至有些感谢陆景和的“不识时务”。

如果不是他愚蠢地反抗,她还无法这么快,这么彻底地掌控一切。

那个废物,现在大概还躺在病床上,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吧。

想到这里,顾晚舟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剪彩仪式顺利进行。

当金色的剪刀剪断红色绸带的那一刻,漫天礼花飞舞,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会场后方的大屏幕,原本播放着“云顶天宫”的宣传片,画面突然一黑。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行血红色的大字。

【偷来的王座,你坐得安稳吗?】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顾晚舟身上,转移到了那块诡异的大屏幕上。

顾晚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后台的人呢!马上给我关掉!”她对着耳麦低声怒吼。

沈澈也慌了神,急忙去联系技术人员。

可是,没用。

屏幕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无论后台如何操作,都无法关闭。

血色的大字消失,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很昏暗,像是在一个地下停车场。

一个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顾总,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台下有人认出了这个男人。

“这不是‘云顶天宫’项目原来的总工程师王工吗?他不是因为意外坠楼死了吗?”

视频里,传来了顾晚舟冰冷的声音。

“机会?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让项目的地基出了问题。”

王工痛哭流涕:“那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可以弥补的!求您不要……”

“闭嘴。”顾晚舟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修修补补的游戏。你死了,项目才能拿到最高额的保险理赔,我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掩盖掉所有的工程问题。”

视频的最后,是两个黑衣大汉,将哭喊的王工拖走。

画面定格,屏幕上再次出现了那行血字。

【云顶之上,是天堂,还是地狱?】

整个会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视频里的内容震惊了。

他们看着台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眼神从刚才的敬畏,变成了惊恐和怀疑。

为了骗保,为了掩盖工程问题,就逼死一个总工程师?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狠毒?

“不是真的!这是污蔑!是有人恶意剪辑!”

顾晚舟终于反应过来,对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地辩解。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只剩下苍白和慌乱。

沈澈也连忙附和:“大家不要相信!这一定是竞争对手的恶意中伤!”

可他们的辩解,在铁证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将镜头和话筒对准顾晚舟。

“顾总,请问视频内容是真的吗?”

“王总工程师的死,真的和您有关吗?”

“‘云顶天宫’项目是否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扎向她。

“保安!保安!把这些人都给我赶出去!”顾晚舟彻底失控了。

现场乱成一团。

而在会场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端着一杯香槟,静静地看着台上的闹剧。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苍白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病弱的气质被很好地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文质彬彬的斯文。

没有人认出我就是那个“病危”的陆景和。

我看着顾晚舟狼狈不堪的样子,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

这才只是第一道开胃菜。

你亲手打造的“云顶天宫”,现在,成了你自己的断头台。

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青龙发来的消息。

【第一步,完成。顾氏集团股价,开盘后五分钟内,已下跌15%。】

我回了一个字。

【继续。】

7.

“云顶天宫”的丑闻,像一场十二级的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金融圈。

顾氏集团的股价,在短短一天之内,断崖式下跌了百分之三十,市值蒸发了数百亿。

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全都是顾晚舟那张苍白而失控的脸。

“蛇蝎女王”、“草菅人命”、“豆腐渣工程”……

所有恶毒的标签,都贴在了她和她的顾氏集团身上。

监管部门迅速介入调查,所有与“云顶天宫”项目相关的合作方,纷纷宣布暂停合作,撇清关系。

顾晚舟焦头烂额。

她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花费了巨额的公关费用,想要压下这场风波。

但没用。

那股在背后推动舆论的力量,强大到超乎她的想象。

每当她好不容易撤掉一个热搜,立刻就会有十个更劲爆的黑料被曝出来。

从她创业初期的不法竞争,到她这些年偷税漏税的证据,再到她私生活的混乱……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实锤。

她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蝴蝶,无论如何挣扎,都只会让那张网收得更紧。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搞我!”

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传来了顾晚舟歇斯底里的咆哮。

她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名贵的瓷器和文件摔了一地。

沈澈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他也慌了。

这场风暴来得太快,太猛,完全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有一种预感,他们惹上了一个绝对不该惹的存在。

“会不会是……陆景和?”沈澈小心翼翼地猜测。

“他?”顾晚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躺在床上等死的废物?他有这个本事?”

她不是没怀疑过。

但她派去医院监视的人回报,陆景和一直“昏迷不醒”,生命体征微弱,随时可能断气。

一个连呼吸都困难的人,怎么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不是他,还能是谁?”沈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把所有能得罪的人都想了一遍,没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顾晚舟烦躁地抓着头发。

她也想不通。

这股力量,就像它的代号“深渊”一样,神秘,强大,不可揣测。

就在这时,她的首席秘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顾总,不好了!我们最大的海外投资方,‘黑石资本’,刚刚宣布,要对我们进行清盘审查,并且……要求您立刻偿还之前所有的战略投资和贷款!”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晚舟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黑石资本”是她最大的金主,也是她能坐稳商界女王宝座的最大倚仗。

现在,连他们也要抛弃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秘书颤抖着声音说:“他们说……是收到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建议’。”

“谁的建议?”

“‘深渊’。”

当这两个字从秘书口中吐出时,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顾晚舟的瞳孔猛地收缩。

又是“深渊”。

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下资本巨鳄,为什么会盯上自己?

自己和他们,明明没有任何交集。

“顾总,现在怎么办?如果‘黑石’撤资,我们的资金链会立刻断裂,公司……公司会破产的!”秘书快要急哭了。

顾晚舟的脑子飞速运转。

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活下去,必须找到“深渊”的掌舵人。

她猛地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帮我联系‘深渊’!不管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我一定要见到他们的负责人!”

她不相信有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

只要能见到对方,她有信心,凭自己的手腕和姿色,一定能说服对方放过自己。

然而,秘书的回答,却让她再次坠入冰窟。

“顾总……我们联系不上。‘深渊’的行事风格您也知道,除了他们主动现身,没人能找到他们。”

“废物!”顾晚舟一巴掌扇在秘书脸上,“找不到就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突然,她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沈澈身上。

她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充满了审视和算计。

“沈澈。”

“晚……晚舟?”沈澈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你说,如果我把你,还有你做的那些‘好事’,都交给‘深渊’,他们会不会……放我一马?”

沈澈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晚舟。

“晚舟,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你……”

“你对我忠心耿耿,是吗?”顾晚舟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可是一条没用的狗,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顾晚舟,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为了活下去,她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这个曾经让她觉得无比贴心的男人。

就在沈澈如坠冰窖,浑身发冷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曾经的病弱和苍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他看着办公室里的闹剧,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顾总,好久不见。你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特别’。”

顾晚舟和沈澈,同时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看着门口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像是见了鬼一样。

“陆……陆景和?”

8.

我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炸弹,在顾晚舟和沈澈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顾晚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颤抖。

沈澈更是吓得后退了两步,指着我,话都说不完整。

“鬼……鬼啊!”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失态,自顾自地走进办公室,环视着满地的狼藉。

“看来,顾总最近的火气很大。”

我走到那张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城市。

这里是整栋大楼最好的位置,也是顾晚舟最喜欢的地方。

她曾站在这里,指着脚下的繁华对我说:“景和,你看,这就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现在,江山依旧,打江山的人,却要换了。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顾晚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冲到我面前,死死地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云顶天宫’的视频,顾氏的股价,‘黑石’的撤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

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除了我,这个本该死去却又活生生出现的人,她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我?”我转过身,对上她充满血丝的眼睛,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顾总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将她曾经用来形容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顾晚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别装了!陆景和,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藏得好深!”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骗了。

什么病弱,什么依赖,全都是他妈的伪装!

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现在才发现吗?有点晚了。”

我不再掩饰,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嘲弄。

“你……你到底是谁?”顾晚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眼前的陆景和,和他之前表现出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和强大,让她感到陌生,更感到畏惧。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一旁早已面无人色的沈澈。

“沈医生,我的‘救命恩人’,别来无恙啊。”

沈澈浑身一哆嗦,差点跪在地上。

“我……我……”

“‘七日断肠’的滋味,不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感谢你,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我打了个响指。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我的人——白虎。

警察走到沈澈面前,亮出了逮捕令。

“沈澈,你涉嫌多起医疗事故以及故意杀人未遂,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澈的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

“不……不是我!是她!是顾晚舟让我这么做的!都是她指使我的!”

到了这种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把顾晚舟拖下了水。

顾晚舟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沈澈,你这个废物!”

她没想到,自己养的狗,反咬了自己一口。

警察没有理会他们的狗咬狗,直接将沈澈拖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顾晚舟。

哦,还有白虎。

他像一尊铁塔,沉默地站在我身后。

“顾晚舟,现在,轮到我们算账了。”我坐到她那张象征着权力的老板椅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你想要什么?”顾晚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钱?还是顾氏的股份?只要你放过我,我都可以给你!”

事到如今,她还在用她那套自以为是的逻辑跟我谈条件。

“钱?”我笑了,“你觉得,我缺钱吗?”

我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她自己的照片,笑得自信又迷人。

“我想要的,很简单。”

我当着她的面,松开手。

相框坠落在地,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又悦耳。

“我要你,一无所有。”

顾晚舟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不能这么做!顾氏是我的一切!你毁了它,就等于杀了我!”她尖叫道。

“杀了你?不。”我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过了吗?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看着你亲手建立的帝国,如何在我手中,一砖一瓦地分崩离析。”

“看着你从云端的女王,变成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看着你曾经看不起的那些人,如何将你踩在脚下。”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凌迟着她的尊严和骄傲。

她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但更多的,是绝望。

她知道,我说到做到。

“别忘了,顾总。”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那个让她彻底崩溃的秘密。

“‘深渊’的创始人,代号‘冥王’。很高兴认识你。”

9.

当“冥王”两个字从我口中说出时,顾晚舟脸上的所有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不停地摇头,无法接受这个颠覆她整个认知的事实。

那个传说中掌控着亚洲地下经济命脉,连各国政要都要忌惮三分的神秘“冥王”,怎么可能会是她身边那个被她肆意羞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病秧子?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除了“冥王”本人,谁能调动“深渊”的力量,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将她逼入绝境?

谁能让高傲的“黑石资本”,都俯首听令?

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他能轻易化解她在董事会的逼宫。

为什么他能在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拿到那么多致命的黑料。

为什么他……从始至终,都那么有恃无恐。

原来,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傻子。

一个自以为是的猎人,却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巨龙爪下的玩物。

她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捏碎的玩具。

“为什么……”

顾晚舟的声音,沙哑得不像她自己。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问为什么。

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顾总的记性,真是差得可以。”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回忆一下订婚宴上,你当众给我的那一巴掌?”

“回忆一下,你是怎么挽着别的男人,接受全场祝福,把我当成一个笑话的?”

“回忆一下,你是怎么逼我签下股权转让协议,又是怎么给我下毒,想让我无声无息死掉的?”

我每说一句,顾晚舟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那些她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羞辱和践踏,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刃,反过来插进她自己的心脏。

“我……”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做过什么,她自己最清楚。

她只是没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我给过你机会的,顾晚舟。”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在你打我那一巴掌的时候,在你决定用沈澈来羞辱我的时候,在你端出那碗毒药的时候……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

“但你一次都没有珍惜。”

“你亲手,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我不再看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白虎,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是,主上。”

白虎恭敬地应道,然后拿出一份文件,递到顾晚舟面前。

“顾小姐,这是顾氏集团的破产清算协议,以及你名下所有资产的转让文件。签了它,主上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留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

对曾经的顾晚舟来说,这四个字,就是最大的侮辱。

她看着那份协议,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陆景和,你以为你赢了吗?”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

“我顾晚舟就算是一无所有,也不会向你摇尾乞怜!”

她一把抢过协议,不是签字,而是像我当初一样,将它撕得粉碎。

“你想要顾氏?我偏不给你!我宁可亲手毁了它,也绝不会让你得到!”

她状若疯魔,冲向办公桌,拿起电话。

“我要召开记者会!我要告诉全世界,‘云顶天宫’的地基就是有问题!我要让所有买了顾氏股票的人,血本无归!我要拉着整个顾氏,给我陪葬!”

她这是要鱼死网破。

白虎脸色一变,想上前阻止。

我抬手,拦住了他。

我静静地看着顾晚舟,看着她做最后的挣扎。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我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经济犯罪调查科人员,走了进来。

为首的队长,面容冷峻,径直走到顾晚舟面前。

“顾晚舟,你涉嫌商业诈骗、非法集资、偷税漏税、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我们依法对你进行逮捕。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她曾经用来签署亿万合同的手。

顾晚舟彻底僵住了。

她最后的疯狂,最后的底牌,在我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我。

眼神中,没有了恨,没有了疯狂,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她终于明白。

从她决定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她被警察带走,经过我身边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了一个问题。

“你……爱过我吗?”

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付出一切的女人。

沉默了许久。

最终,我只说了三个字。

“不重要。”

爱过如何,没爱过又如何。

一切,都结束了。

顾晚舟的身体,彻底垮了下去,像一具被抽去所有骨头的木偶,被警察拖出了这间她曾经视为王座的办公室。

10.

顾晚舟的倒台,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快。

在她被逮捕的第二天,顾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进入清算流程。

那座她引以为傲的商业大厦,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墙倒众人推,曾经巴结她的,如今都避之不及,甚至落井下石。

而沈澈,在狱中供出了他所知道的顾晚舟的一切罪行,包括几起至今未破的悬案。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陆氏集团,在我雷厉风行的手段下,迅速完成了重组。

我清除了所有顾晚舟安插的蛀虫,重新请回了那些被她排挤走的老臣。

在“深渊”的资金支持下,陆氏非但没有在这次风波中受损,反而吞并了顾氏破产后留下的许多优质资产,规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庞大。

我,陆景和,不再是京圈那个需要联姻才能生存的病秧子。

我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重新站在了所有人面前。

“冥王”之名,虽然未曾公开,但圈内那些顶尖的家族,都隐约猜到了几分。

再无人敢小觑陆家,小觑我。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法院的传票,是作为顾晚舟一案最重要的证人。

在法庭上,我再次见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剪去了长发,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布满了憔悴和沧桑。

她瘦了很多,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一朵枯萎的花。

在庭审过程中,她一直低着头,对所有的指控,全部认罪,没有做任何辩解。

直到最后,法官问她还有什么想说的时候。

她才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我身上。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悔,有恨,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悲哀。

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最终,数罪并罚,她被判处无期徒刑。

宣判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走出法院,阳光有些刺眼。

白虎为我拉开车门。

“主上,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

这场由背叛和欺骗开始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可我的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反而,有些空。

回到陆家老宅,我走进书房。

书桌上,还放着一个盒子。

我打开它,里面是那只被我打碎的琉璃盏的碎片。

我让白虎找人,将它一片片收集了起来。

晶莹剔透的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

我记得,这只琉璃盏,是我亲手烧制的。

在我向她求婚的那天,作为礼物送给了她。

她当时抱着它,笑得像个孩子。

她说:“景和,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我会珍惜它,一辈子。”

她食言了。

而我,也亲手,将这份曾经的美好,连同她一起,彻底摧毁。

我拿起盒子,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将里面的碎片,尽数撒向了窗外的花园。

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落入泥土,不见踪影。

就像那段已经死去的感情。

手机响了,是青龙打来的。

“冥王,欧洲那边出了点状况,需要您亲自处理。”

“知道了。”

我关上窗户,将所有的过去,都隔绝在外。

转身,我又是那个冷酷决断的“冥王”。

商界女王已经退位。

而我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动摇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