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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说要结婚,让我和他爸准备一套房子,要大的。 我正擦着桌子的手顿了顿,抹布上

儿子说要结婚,让我和他爸准备一套房子,要大的。 我正擦着桌子的手顿了顿,抹布上的洗洁精沫子滴在茶几上,洇出个小小的圈。窗外的玉兰开得正盛,可我瞅着那花瓣,眼里却发涨。儿子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大概是刚跟女朋友聊完。 他爸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说什么,又被儿子一句“人家姑娘就这条件”堵了回去。 我把抹布扔进盆里,水溅起来,打湿了裤脚。 多大算大?我问。 儿子比了个手势:至少一百二,三室两厅,还得是市区。 我瞅着儿子的脸,那眉眼跟他爸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说出的话怎么就这么生分? 我和你爸这些年攒下的钱,也就够个首付,还得是小的。 他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小的怎么住?以后有了孩子,我岳父母来住哪儿?” 岳父母?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我和你爸呢?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爸从阳台摸出烟盒,手抖着,半天没点燃。 我想起儿子小时候,我带他去公园,他非要买那个最大的风筝,我说太贵了,他就抱着我的腿哭,说“妈妈最好了,妈妈最疼我了”。那时候他眼睛亮亮的,像揣着两颗星星。 现在星星没了,只剩下欲望的影子。 晚上我和他爸躺在床上,谁都没说话,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拉了道长长的影子;他爸叹了口气:“要不,把老房子卖了?” 我猛地坐起来:“那我们住哪儿?” “租个小的先住着呗。”他爸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哼哼。 我看着天花板,眼泪悄没声地流下来,湿了枕头。这房子是我和他爸结婚时单位分的,四十平米,墙皮都掉了,可每一寸都有回忆。儿子第一次叫“妈妈”,就在客厅那个破沙发上;他爸升职那天,我们在厨房炒了三个菜,喝了一瓶啤酒。 第二天一早,儿子又催:“妈,想好了吗?人家那边等着回话呢。” 我给他端了碗粥:“房子可以买,但得写我和你爸的名字。” 儿子愣了一下,随即拉下脸:“写你们名字算怎么回事?那是给我结婚的房子!” “首付我们出,贷款也得我们还,写我们名字,不行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摔了筷子:“你们就是不想我结婚!”说完,抓起外套就走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晃了晃。那是儿子的毕业照,他站在中间,笑得一脸灿烂。 我和他爸对着一桌冷饭,谁也没胃口。 下午,我去菜市场买菜,碰到邻居张阿姨,她拉住我:“听说你儿子要结婚了?恭喜啊!房子看好了吗?” 我勉强笑了笑:“还没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这样,”张阿姨叹了口气,“我儿子结婚时,也非要买大房子,我们把养老钱都拿出来了,现在还在还贷款呢。” 我心里一动:“那你儿子……对你们好吗?” 张阿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怎么不好?就是忙,不常回来。” 可我明明看到,她转过身时,偷偷抹了把眼泪。 晚上,儿子回来了,手里提着个蛋糕:“妈,生日快乐。”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我生日。 他把蛋糕放在桌上,打开盒子:“妈,对不起,早上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房子的事,我再跟女朋友商量商量,首付你们出,贷款我们自己还,名字就写我们俩的吧。”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傻孩子,”我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他爸在一旁,眼圈也红了。 蛋糕是奶油的,很甜,可我吃着,却有点咸。 或许,我们都没错,只是时代不一样了。 只是,我不知道,等我们老得走不动了,谁会给我们端一杯热茶,谁会陪我们说说话。 窗外的玉兰还在开,一阵风吹过,落下几片花瓣,像极了我年轻时,偷偷擦掉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