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陈昌浩的警卫员被马家军发现，但敌人看了一眼，就让他走。谁知，一个叛徒却说：“他是徐向前的参谋，快抓起来！” 康海生当时跪在雪地里，听见那句话，全身绷得像石头。他认得那人，是三天前在红石窝突围途中失踪的排长。马元海站在烧得滚开的油锅前盯着他，眼神冰冷。 西路军兵败祁连山，突围计划失败，陈昌浩和徐向前决定分头行动，康海生奉命掩护撤退。探路时落单，被马家军骑兵围住，绑进营地。 康海生反应过来，一口河南土话冒出来：“俺是光山的，给红军烧火做饭的，不认得啥参谋！”声音带哭腔，冻疮爬满脸。他有意露出双手，粗糙却没有握枪的老茧。 马元海瞄了几眼，没说话，吩咐把这个“怂包”丢进俘虏棚。 俘虏营满是冻得奄奄一息的红军战士，空气里都是血和雪味。康海生知道，那叛徒还在盯着自己，装不下去就死定了。 登记战俘名册时，康海生咬定自己是河南光山人。 一旁的陈副营长听见后，手一顿。他是潢川人，家离光山不出百里。那一刻，两人目光交错，没有说话。 夜里风大，陈副营长以巡查为名进了马棚，手里拎着三个青稞馍。他没问康海生身份，只低声说：“那马棚角落缺块木板，白马没人敢靠，你要出去就靠你自己了。” 还悄悄把名册上康海生的身份改成了“民国二十四年从军伙夫”。 那夜，雪下得大，康海生趁夜喂马，从缺口溜出，沿着马蹄踩出的硬雪跑了几个时辰。他不敢回头，风像刀割，脚底流脓。 祁连山到靖远的荒地他一个人走了十几天。断粮时，他割下牛皮腰带咬着充饥，渴了吃雪。靠着陈昌浩临别时的叮嘱和陈副营长递的馍，他咬牙扛着不倒。 兰州八路军办事处在西关。 康海生拖着冻僵的腿走进大门时，倒在台阶前。 工作人员把他扶起，他掏出藏在胸口的一张文件残页，纸发黄、字迹模糊。他嘴唇哆嗦着说：“我是陈昌浩的警卫员……我得回延安。” 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失利，是因补给断绝，援军未至。陈昌浩率部过黄河，受命西征，最终近两万人折损于永昌、古浪、祁连山。 俘虏、冻毙、阵亡成为最真实的写照。 红石窝会议后，分批突围的红军只有四千余人得以生还。康海生的经历，是西路军悲壮历史中的一例。 马家军的军纪严酷，视红军为死敌，审讯方式极端。大量战俘遭秘密处理，只有极个别人能靠机智与天意逃出包围。 康海生之所以能活下来，一是会装怂，二是那一口河南土话救了命。 康海生事后从未透露过陈副营长的真实姓名。他说，那人是“能记一辈子的老乡”，曾在最冷的雪夜里给了他活命的热馍。 共产党内部后来也查过，但始终没找到那名军官的信息。可能早在后来战事中阵亡，也可能从未留下名字。 康海生活着回到了延安，回到了红军。但在更多的雪地里，还有太多人没回来。他们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文件，连一块坟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