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冉学东

12月2日18时，离岸人民币对美元升值最高达7.06440，创今年以来新高，而当天美元指数也是微幅上涨到99.48。今年9月份以来，这种现象屡见不鲜，人民币脱离美元指数，走出独立行情。

今年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整体处于升值趋势，但相对于其他货币，升值幅度比较温和。年初至今，人民币对美元上涨了3.59%，但是对欧元贬值了8%，对英镑贬值了2%，对日元则是升值的，升值2.68%，人民币对CFETS一篮子货币在前半年是大幅下跌的，不过到了7月份开始升值。

在美元整体贬值的大背景下，人民币并未大幅升值。而在9月中旬以来美元开始反弹过程中，人民币并未贬值，而是继续小幅升值，不仅仅是对美元升值，对其他主要货币也是处于升值态势。由此看出来，在特朗普发动关税战的背景下，前半年关税战前景不明，后半年关税战不确定性基本明确，人民币汇率指数开始修复，能从中看出在全球贸易秩序重构的大背景下，汇率走势的复杂性。

对人民币汇率支撑最大的因素还是贸易。今年中国出口依然强劲，前10个月我国进出口总值5.26万亿美元，增长7.7%。其中，出口2.99万亿美元，增长11.1%；进口2.27万亿美元，增长3.5%；贸易顺差7277亿美元，扩大43.8%。

贸易顺差带来的是外汇的流入，而对汇率产生实际影响的还是企业结售汇的行为，而今年银行结售汇顺差突然飙升。

根据外汇管理局10月22日公布的数据，9月银行结汇2647亿美元，售汇2136亿美元，形成510亿美元的结售汇顺差。前三季度累计顺差632亿美元，也就是前两个季度的结售汇顺差122亿美元，到了第三季度就达到了510亿美元，这是2020年12月以来最大单月顺差规模。

2025年10月，银行结汇2142亿美元，售汇1965亿美元，银行结售汇顺差177亿美元。2025年1至10月，银行累计结汇20675亿美元，累计售汇19866亿美元。顺差809亿美元，而2024年1-10月，我国银行结售汇还是较大幅度的逆差。

10月结售汇顺差环比尽管有所收窄但是绝对数仍然很可观，11月数据尚未出台，但是考虑到年末都是企业结汇的旺季，结售汇规模应该依然可观。

今年9月结售汇顺差为何如此之大，笔者认为主要原因是今年美元指数下跌，让持有美元的企业失去了耐心。今年以来，美元下跌幅度达到8.33%，7月中旬最大幅度在10%左右，美元从今年1月最高点110附近下跌，直到7月份最低点96附近，这一次下跌是超过大多数人的预期的。与此同时欧元上涨12%，英镑上涨5.60%，离岸人民币上涨了2.89%，而日元则是贬值的。

另外一个因素是，近期关于美联储货币政策，市场预期更加倾向于12月再降息，11月25日，美联储理事米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美国经济需要大幅降息，现行货币政策“阻碍了经济发展”，并将失业率逐步推高。米兰主张通过一系列50个基点的降息，尽快将利率降至中性水平。他明确指出失业率攀升是货币政策过紧的直接结果。米兰是特朗普的经济顾问。

影响市场预期的是美联储主席人选，根据最新消息，特朗普总统的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哈塞特很可能获得下一任美联储主席的提名，接替明年五月任期结束的现任主席。他在11月20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如果由他担任美联储主席，他现在会立刻降息，因为数据表明我们应该这么做。哈塞特还批评美联储在疫情后让通胀失控。由于下一任美联储主席遴选标准主要是对特朗普“忠诚度”，这对市场的预期影响相当大，美元再次进入贬值模式。

另外，监管的态度也影响了市场，11月人民币中间价处于偏强状态，中间价的信号对离岸汇率形成预期强化作用。同时，11月24日，央行在香港招标发行450亿元两期中央银行票据，离岸央票的发行就是要稳定人民币汇率趋势。

以上两个动作都表明，监管层可能更倾向于人民币在一个可控范围的升值，做多人民币的风险被大大降低。

此前人民币升值主要是美元指数下跌造成的，而此次人民币升值在美元贬值的情况下，则主要是内在力量的推动。当然，这些力量笔者认为还具有诸多不确定性，比如美联储12月是否降息，今年的出口强劲是在关税战的背景下有抢出口因素，同时外需旺盛，而未来这些因素都难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