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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末年那会儿,辽东大地就像一盘复杂的棋局,而明朝的统治者们,自认为掌握着一种名

明朝末年那会儿,辽东大地就像一盘复杂的棋局,而明朝的统治者们,自认为掌握着一种名为“分而治之”的高明棋谱。他们的想法挺直接:让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女真各部互相牵制,谁也别想一家独大。 可棋盘的执掌者,是否真能永远操控棋子的走向? 紫禁城的朱墙内,明神宗朱翊钧早已将朝政抛诸脑后。数十年不上朝的怠政,让官僚体系如生锈的齿轮,“人滞于官”“曹署多空”成了常态;他沉溺享乐,为敛财派出的矿监税使,像贪婪的蝗虫掠过帝国州县,搜刮的民脂民膏堆满了内库,却也蛀空了民心。 万历二十年至二十八年间的“三大征”,更给帝国添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宁夏哱拜之乱、朝鲜抗倭之役、播州杨应龙之叛,虽都以明军胜利告终,却消耗帑银超过千万两——相当于帝国三年的财政收入,精锐边军折损十之六七。 辽镇,这座帝国东北的屏障,率先感受到了寒意。朝鲜之役后,原有九万五千的兵额缩减至四万,减少近六成;盔甲朽坏如枯叶,粮饷拖欠经年,士兵或逃亡或哗变,营垒中只剩老弱残兵在寒风中瑟缩。 在这样的背景下,明朝对女真的“分而治之”,更像一张被虫蛀的网,看似严密,实则处处漏风。朝廷一面以“龙虎将军”之类的虚衔为饵,拉拢恭顺的部落首领——努尔哈赤早年便曾接受过这样的册封;一面又暗纵叶赫部、乌拉部与建州女真攻伐,试图用部落间的血仇维系平衡。 经济上的绞杀更为直接。万历三十六年停罢建州朝贡,次年关闭马市,明廷想以断绝贸易逼迫对方就范,却未料这反而让分散的女真部落有了抱团取暖的理由。 为加固这张网,明朝还试图拉拢叶赫部与朝鲜李氏王朝,构想过“北关(叶赫)—朝鲜—明军”三方合击的战略。可叶赫部自身难保,朝鲜刚经战火疮痍,这样的联盟,不过是沙上筑塔。 谁也未曾留意,那个从赫图阿拉走出的青年,正用祖、父遗留的十三副甲胄,一点点缝合女真各部的裂痕。从万历十一年起兵,努尔哈赤花了三十余年,以“恩威并施”之法统一建州,更创立八旗制度——将狩猎的牛录组织改造为军政合一的利刃,让散漫的女真部民变成了令行禁止的战士。 万历四十四年,赫图阿拉城竖起“后金”的旗帜,努尔哈赤登极称汗,宣告与明廷分庭抗礼。四年后,“七大恨”的誓师声划破辽东雪原,抚顺、清河诸城相继陷落,明廷这才惊觉,棋盘上已出现一枚不受控制的“王棋”。 仓促间,朝廷决定“大举征讨”,可此时的帝国早已捉襟见肘。明神宗催战甚急,经略杨镐竟想出荒唐计策:遣使送信努尔哈赤,谎称集结四十七万大军,企图吓退对手——这样的虚张声势,反而暴露了明军的底气不足。 战略上的昏聩更致命。明军兵分四路,号称二十万(实有八万),却将帅不和,粮道不畅;徐光启曾上书直言“四路进兵,此法大谬”,却无人理会。 后金则以“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集中兵力之策,五天内连破三路明军,杜松、刘綎等名将战死,尸横遍野的萨尔浒山谷,成了大明国运的分水岭。 那盘曾被明廷自以为掌控的辽东棋局,终以满盘皆输收场。当努尔哈赤的铁骑踏过浑河,帝国东北的天,已经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