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大嫂离婚了。我大哥的月薪13000元，大嫂的月薪只有5000元。离婚不久，

大哥和大嫂离婚了。我大哥的月薪13000元，大嫂的月薪只有5000元。离婚不久，我正要扔掉大嫂所有衣服时，突然发现大嫂的衣物里面有一个信封，大哥迟疑地拿起那封信。 信封是牛皮纸的，边角磨得有些毛糙。大哥捏着信封的手指关节发白，像上次他跟大嫂吵架时，攥着方向盘的样子。我站在旁边，看着衣柜里空荡荡的挂杆，想起大嫂总说，浅蓝色的裙子要挂在左边，不然容易晒褪色。 大哥拆开信封的动作很慢。里面没有信，只有一沓缴费单和几张存折。最上面是去年冬天的暖气费，收款人写着大哥的名字，付款人却是大嫂。我想起那时大哥刚换工作，工资还没发下来，大嫂说她奖金多，让他别操心。 存折的密码是大哥的生日。我凑过去看，每笔存款都不多，几百块几百块地存，日期大多是发薪日。最后一笔存进去的钱，刚好够大哥上个月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他当时还跟我炫耀，说自己挣钱买的，用着踏实。 缴费单里夹着张超市的购物小票，是给我买的感冒药。那天我感冒发烧，大嫂下班特意绕路去药店，回来时淋了雨，第二天就咳嗽了。大哥当时在外地出差，打电话回来骂她不知道照顾自己，她只是笑着说没事。 衣柜最底下有个鞋盒，里面不是鞋，是大嫂攒的优惠券。超市的，药店的，甚至有洗车行的。每张都剪得整整齐齐，按日期排好。我想起每次去超市，大嫂总要翻半天优惠券，大哥总说她小气，她也不恼，说能省一点是一点。 大哥突然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我看见他肩膀在抖，像那年父亲去世时，他也是这样。窗外的麻雀落在晾衣绳上，啄着大嫂昨天没来得及收的床单，上面还留着她绣的小碎花。 厨房的锅里还剩着粥，是大嫂早上熬的。她说大哥胃不好，让他记得热了再喝。我去盛粥时，发现锅底有个心形的蛋，是大嫂的手艺，说吃了能心情好。粥温温的，像大嫂说话的语气，永远那么柔和。 大嫂的钥匙还挂在门后，和大哥的钥匙串在一起。上面的小熊挂件是他们结婚时买的，大嫂说代表她，旁边的小狗代表大哥。我取下钥匙，想收起来，大哥却说放那儿吧，别动。 下午大嫂来拿剩下的东西，看见桌上的信封，愣了愣。大哥站起来，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大嫂笑了笑，说那些单子本想扔掉的，忘了。她拿起自己的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滑过，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他们刚结婚时，一起去旅行拖的那个箱子。 大哥突然说，晚饭一起吃吧，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大嫂的眼圈红了，说不了，她还要赶火车。我看着她走出楼道，背影瘦瘦的，像她总穿的那件米色风衣，洗得有点旧了，却很合身。 桌子上的粥凉了。我去热粥时，发现大嫂在冰箱上贴了张便签，写着降压药放在鞋柜第二层，让大哥记得吃。他有高血压，总忘了吃药，大嫂每天早晚都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