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4月,冀东军分区第12团政委刘诚光奉命,率部护送50余位高级干部赶去平西。众人昼伏夜出,谁料日寇总是步步紧随,在甲山附近包围了护送队。原来,是内奸“小白薯”向敌人泄密,这个“小白薯”是谁呢?
这支队伍昼伏夜出,行动隐秘,可日伪军却如影随形,始终在不远不近处尾随。
抵达遵化境内时,部队在范庄、郭家沟、李家窝宿营,疲惫的战士们刚沉入梦乡,哨兵突然急报:“西南方向发现敌人!”
刘诚光登高远望,心头一沉,密密麻麻的日伪军已形成合围,兵力足有三千余人,十倍于己。
面对绝境,刘诚光嘶吼着下达最后命令:“护送队随我抢占甲山阵地吸引火力!四连保护干部向东突围,二营向北冲锋!”硝烟瞬间吞噬了山头。
日军用迫击炮和硫磺弹狂轰滥炸,炮弹如冰雹般砸向甲山,岩石崩裂,松林燃起冲天大火。
战士们子弹打尽便挺起刺刀白刃搏杀,搬起石块砸向敌群。
四连连长王玉珍挥刀劈倒十余名日军后血洒山崖;刘诚光将战马“风火轮”驱向敌阵吸引火力,战马身中数弹仍冲锋至死。
激战至黄昏,仅剩的干部被逼至悬崖。
日军狞笑着高喊劝降,回答他们的是文件焚毁的烈焰和震彻山谷的呐喊:“宁跳崖,不投降!”五十余位干部挽臂纵身跃下深渊。
此役,263名战士与干部壮烈殉国,唯三十余人带伤突围。
惨案震惊延安,毛主席厉声下令彻查:“必有叛徒,血债血偿!”情报人员很快锁定线索:内部代号“小白薯”者持续向日军密报行军路线。
当调查聚焦到四连副连长陈奎发时,疑点浮出,战斗中生还者皆重伤濒死,唯独他仅受轻伤;更蹊跷的是,此人竟摇身成为伪军队长。
原来两个月前,陈奎发被俘后已叛变。
日军许以“大队长”职位和几根金条,他便将灵魂卖给魔鬼。
行军途中,他屡次暗留标记,甚至趁夜偷放信号弹指引敌踪。
我军将计就计,在一次反扫荡中设伏。
枪林弹雨中,陈奎发伪扮小兵跪地求饶,却被战士一眼认出。押赴甲山刑场时,他瘫软哀嚎:“别杀我……日本人答应的金条还没拿到啊!” 枪声响彻山谷,叛徒终结于英雄陨落之地。
这场悲剧并非孤例,五年后的1947年,冀东代表团在柴胡栏子村遭千余残匪围攻,奉命护送的骑兵连竟临阵脱逃,导致苏林燕等五名师级干部在内的22人惨遭杀害。
毛主席震怒之下,连长、指导员被处决,骑兵团三十余名干部受严惩。
两起事件如利刃剖开人性两极,一边是刘诚光与干部们“砸枪跳崖”的肝胆,另一边是陈奎发攥着空头金条的猥琐,是骑兵连溃逃时的卑怯。
甲山的硝烟告诉我们,真正的绝境从不是敌军重围,而是信仰防线的失守。
那些以血肉托举山河的英魂,在烈火中淬炼出民族脊梁;而背叛者纵得一时苟活,终被钉进历史的耻辱柱。
八十年后的甲山,烈士纪念碑静立松涛间。
当地老人仍会指着山崖讲述:“当年收殓遗体时,有战士咬着鬼子耳朵,有战士攥断刺刀不松手……” 这些碎片穿透时光,昭示着一个朴素的真理,危难之际,忠诚从来不是选择,而是刻进骨血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