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岁的齐白石，画了一个老虎，送给了一个过生日的朋友，后来这幅画拍了3200万。而有意思的是，这幅画说的是老虎，连老虎的脸都不露出来，就画了个背影。 齐白石1864年生人，家里条件很一般，小名阿芝。小时候没钱读多少书，十五六岁时跟着家里亲戚做木工，学手艺。那时候，农村孩子日子都紧巴，白石老人也是靠一把汗水熬过来的。后来机缘巧合，接触到画画，起初是给人雕花、画个样式图。没想到，这一画，就是一辈子。 齐白石不是一开始就成名的，刚学画那阵子，白天做活计，晚上照着《芥子园画谱》苦练，什么花鸟、虫鱼、人物，样样不放过。中年后他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画风也越来越放得开了。一直到定居北京，齐白石才算是真正有了名气。等到老了，更是被称为“人民艺术家”，作品远销海外。 可说句实在话，他一生画的老虎并不多。齐白石自己讲过，“亲眼见过的才画”，老虎嘛，毕竟不是谁家院子里都能见到的。况且，他画画讲究随性，画得多的都是身边的常见物。能让白石老人专门画老虎的人，得是多大面子？这里就得提到杨虎。 杨虎，安徽宁国人，早年间跟着孙中山混过北伐，后来做过国民党第二军军长。到了解放以后，他没去台湾，而是留在北京，做了新中国政务院的顾问。人到晚年，和齐白石交情很深。他不光自己喜欢收藏齐白石的画，家里人也跟着学画，夫人陶圣安更是成了齐白石的女弟子。 1952年，杨虎过65岁生日。按现在的说法，那是个整寿。这一年，齐白石90岁。两位老人在北京经常走动，平时也总有书画往来。这回杨虎过生日，齐白石琢磨了好几天，最后决定画个“虎”字送礼，也算是对“杨虎”名字的呼应。 有人要问，送幅画多常见，干嘛非画老虎？其实，这里头有门道。齐白石一辈子，画的虎屈指可数，这次破例给老朋友画，既是情分，也是信任。要说普通人，谁敢开口让齐白石画老虎？再说，那年头他身体已大不如前，能动笔已是不易，还愿意为杨虎专门动手，可见感情到位了。 说回这幅画，真正让人琢磨的，不只是题材，还有画法。虎没画正面，只有一个背影。整个画面简洁大方，老虎盘踞在画面中央，尾巴高高翘起，皮毛用水墨细细勾勒，身体胖胖的，乍一看甚至有点像只大猫。画面周围全是大片留白，没什么背景，旁边几根秋草随风歪着。 有不少人第一次看到这画，心里直嘀咕：这不像老虎啊！怎么像只蹲着的橘猫？是不是老爷子年纪大了，手不稳了？其实只要细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虎的背影里，藏着力道和厚重。那尾巴、那毛色，没一点儿草率。特别是那种松弛中带着紧绷的劲儿，像极了一个经历世事的老人，外表随和，内心有力量。 有人专门分析过齐白石的用笔，说他这里“简笔写意”，但笔笔不简单。甚至尾巴上的三点墨，还像是暗藏了个“杨”字（也有人说这是巧合），总之，意思和情分都在里面了。 其实齐白石不止一次说过：“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像为媚俗，不像为欺世。”这话用在画虎这件事上再合适不过。白石老人的老虎，不靠凶狠的眼神和大爪子吓人，而是用笔墨和气场说话。正面、背影，全在一念之间。 再说了，九十岁老人，经历那么多风雨，画老虎都懒得去装腔作势，那种淡然劲儿，反倒显得格外可贵。老虎不露头，反而让人想象空间更大。有些东西，藏着，比摊开来更有味道。中国画讲究“留白”，齐白石是玩到了极致。 几十年后，这幅《虎》出现在香港苏富比春拍现场，成交价高达3200万，直接刷屏了圈内外。这价格可不是随便炒作出来的。一幅画，凭啥能值这么多钱？有人觉得贵得不合理，其实再细琢磨，这里面的故事和意义，才是“无价”的部分。 第一，这画极其稀有。齐白石一生只画过极少几只老虎，传世的就那么两幅，收藏界谁都知道，这类“孤品”只要一出来，价格就蹭蹭往上冒。第二，创作背景特殊。杨虎在中国近现代史上本身就不是普通人，他的履历、为人、名气，都是“自带流量”的。两位老人这段友谊，本身就很有历史感。 再有，这画的艺术价值确实高。画背影虎，齐白石是头一份。这不是偷懒，也不是“画猫充虎”，而是有意为之。别说画界的专家，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齐白石的这只老虎，不是给人看个热闹，是给人品味人生。表面没什么声势，但耐看，回味无穷。 还有一点，齐白石九十岁还能下笔如飞，做工严谨，这种状态，放到现在想想都很感慨。老一代艺术家，活到最后，眼里心里都是厚重的家国情怀和友情。画里不仅有老虎，也有时代的变迁、人情的温度、人生的感悟。 为啥3200万？拍卖场上，有人是看齐白石的名头，有人就是喜欢那份不一样的老虎。其实，无论理由是什么，这画传递出来的气场和内涵，已经超出了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