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4年，明宪宗慢慢褪去万贵妃的衣裳，看到她雪白娇嫩的皮肤上，布满了带血的杖痕，明宪宗大怒道：“竟然下此狠手，朕不废了她，誓不为帝！”于是，吴皇后才登上后位32天，就被废黜了。 成化元年秋，昭德殿的烛火在夜风中明灭。朱见深指尖挑开万贞儿的素纱中衣，脊背上纵横交错的杖痕如蜈蚣盘踞。 他猛然攥碎案头青玉镇纸，三十二天前亲手为吴皇后戴上的凤冠，此刻正在坤宁宫蒙尘。 正统十四年的血腥气漫过土木堡时，两岁的朱见深正在东宫抓周。孙太后将十九岁的万贞儿推到他面前，那句“此婢护汝周全”的嘱托，在景泰帝废太子的诏书送达时显出宿命的分量。 十岁的废太子蜷在冷宫漏雨的墙角，唯万贞儿用脊背为他挡住破窗灌入的寒风，这段畸恋扎根于权力废墟。 为讨半碗热粥，万贞儿跪在御膳房青石上磕出血痕，朱见深因惊吓患口吃，唯有蜷在万贞儿怀里才能安眠。夺门之变前夜，看守太监的毒食被万贞儿以身试险拦下。 当十八岁的朱见深重登东宫，万贞儿褪色的宫装下藏着瘦骨嶙峋的躯体。新太子执意将她纳入房中时，周太后摔碎的茶盏碎片，在砖地上拼出深宫最尖锐的警告。 大婚夜的乾清宫红烛高烧，少年天子却消失在昭德殿的阴影里。吴皇后将织金凤袍揉出裂帛声，看着铜镜里十六岁的娇颜，她不懂为何输给那个三十五岁的老宫女。 万贞儿故意穿着皇后专属色制宫装请安，吴皇后命人当庭剥去贵妃外裳，檀木杖着肉声惊飞檐鸟。朱见深指尖抚过万贞儿背上紫黑伤痕，碎玉扎进掌心。 三更时分，司礼监捧着废后诏书撞开坤宁宫门。诏书上“妒忌失德”四字还沾着皇帝掌心血渍，而昭德殿内，万贞儿背伤敷的药粉混着朱见深的泪水凝成硬壳。 成化二年的春雪压弯梅枝时，三十七岁的万贵妃竟诞下皇子。朱见深抱着婴儿冲进太庙，香灰落满他未系好的龙袍。 当夭折的噩耗传来，皇帝亲手将金丝楠木小棺沉入护城河，河面倒影里万贞儿一夜白发。 尚寝监记录皇帝临幸的彤史旁，永远搁着温热的药碗，贤妃柏氏暴毙那夜，腰带金扣里检出麝香丸。太监张敏将啼哭的婴儿藏进地窖时，万贵妃的仪仗正碾过宫道。 六岁的朱祐樘被周太后锁在仁寿宫偏殿。老太妃摩挲孙儿脊背低语，“你父皇的心叫妖精吃了，连骨头渣都不剩。” 成化二十三年的倒春寒冻裂太庙砖石。五十八岁的万贵妃咽气时，朱见深正跪在玄天上帝像前割腕滴血炼丹。听闻噩耗，他扯断念珠冲出丹房，赤足踏碎一路薄冰。 皇帝连续七日宿在未封棺的楠木棺旁，朱见深剪下自己半白长发，缠进万贞儿指间，“恭肃端慎荣靖”六字金册被皇帝咬破手指重描。 八月蝉鸣最盛时，四十一岁的天子在睡梦中蜷成婴孩姿态。入殓官发现他怀里紧抱的破旧襁褓，那是冷宫岁月里万贞儿用嫁衣改的襁褓。 当游客抚摸十三陵茂陵的石像生，鲜少人知帝陵西侧三百米有座无碑孤冢。深宫最离经叛道的爱情，终是活成了权力祭坛上两具相拥的白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