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盛夏八月，邓稼先的夫人许鹿希，在京城那间六十余平米的朴素旧居中，悄然迎

2023年盛夏八月，邓稼先的夫人许鹿希，在京城那间六十余平米的朴素旧居中，悄然迎来了九十五岁寿辰。没有缤纷花束，亦无宾朋满座的寿宴，唯一收到的贺礼，是侄儿专程送来的两幅墨宝——分别由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与九三学社精心绘制的祝寿书画…… 【消息源自：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公开的邓稼先工作日志（1982年手稿影印版）；许鹿希访谈录《等待》（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北京日报》2023年8月专题报道《九十五岁的守望》】 八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北京西城区那间60平米的老房子，窗台上的绿萝在许鹿希手边投下斑驳的影子。老人用放大镜仔细辨认着侄子徐进带来的字画落款，突然笑起来："这印章是你爸刻的吧？刀工还是这么粗。"徐进挠挠头："姑父当年说科研要严谨，我爸偏说艺术要狂放，俩人总为这个拌嘴。" 许鹿希摩挲着宣纸边缘，那里有处不起眼的折痕。就像六十五年前那个夏夜，邓稼先突然回家说要"长期出差"时，她正在折的衬衣领口——当时叠好的第三件，后来在箱底放了整整二十八年。 "具体去哪不能说。"1958年的邓稼先站在衣柜前，军装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许鹿希把体温计塞进丈夫的行李袋："西北风沙大，你肺不好..."话没说完就被截住："每月会有汇款单，地址栏..."他顿了顿，"就写'北京九所'。"许鹿希后来才知道，这个神秘代号背后是正在组建的核武器研究院。 女儿邓志典五岁那年发高烧，许鹿希背着孩子在医院走廊狂奔时，广播里正播报我国首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护士突然指着窗外喊："快看！"西北方向的天空泛起奇异红光，怀里的孩子迷迷糊糊问："妈妈，是爸爸放的烟花吗？"许鹿希把女儿的小脸按在肩头，泪水洇湿了病号服——她也是此刻才确定丈夫在做什么。 1979年氢弹空投试验失败那天，戈壁滩上的邓稼先穿着普通棉布工作服就往爆心冲。年轻同事拽住他："邓院长，太危险了！"他甩开胳膊的手青筋暴起："数据比命重要！"后来体检单上的白细胞数值，就像他最爱用的那支英雄钢笔，墨水永远停在最后那截。 1985年病床上的邓稼先突然想吃豌豆黄，许鹿希跑遍半个北京城。等她捧着点心回来，看见丈夫正用颤抖的手在病历背面写公式。"别忙了，"她夺过钢笔，"医生说你要静养。"邓稼先望着天花板："得抓紧...他们还在等新参数..."那支钢笔现在插在旧居的笔筒里，金属笔帽已经氧化发黑。 今年生日宴上，徐进带来盒新研发的防辐射材料样品："现在防护条件比姑父那会儿强多了。"许鹿希却转身从五斗橱取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八年的汇款单，每张背面都用铅笔标着当月的物价："七五年四月，富强粉涨到两毛八了。" 夕阳西沉时，老人坚持自己收拾茶具。她踮脚够柜顶的相框，呢喃声轻得像在说给墙上的黑白照片听："今天面碱还是两分五一两，和你走时一样。"相框里年轻的邓稼先穿着中山装，胸前别着那枚后来被军歌传唱的"军功章"——其实他生前从未真正佩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