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从海外学成归来的同窗李海洋邀何冰共进晚餐，她凝视着对方轻声说："转眼都二十九了，明年就到而立之年该成家了，不如...你娶了我吧？"何冰正津津有味地啃着羊蝎子，头也不抬地应道："成啊！" 【消息源自：海峡网报道《何冰与妻子李海洋的相识与婚姻历程》（2017年家庭版专访）；《中国演员口述史》第三辑（文化艺术出版社，2019年）中何冰章节；李海洋校友访谈录（载于《留学》杂志2005年3月刊）】 北京西城胡同口那家铜锅涮肉店，何冰攥着菜单边角反复折了三次。服务员第三次路过时，他终于咬牙点了最便宜的羊蝎子锅底——这是1998年冬天，他刚拍完某部古装剧的龙套戏份，片酬还不够买件像样的羽绒服。对面坐着的姑娘却笑得敞亮："还记得中学时你偷带辣椒面，咱俩蘸馒头吃？"李海洋把长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何冰想起十五岁那年，她也是这样把碎发别好，然后推过来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 那时候何冰是全班闻名的"刺儿头"。高二期中考试前夜，他翻墙去录像厅看《霸王别姬》，第二天数学卷子发下来，鲜红的28分旁边写着"请家长签字"。班主任把留学回来的转校生李海洋安排到他旁边，小姑娘第一天就戳穿他的伪装："你课桌里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折页都快翻烂了。"后来每次他背台词走神，铅笔头就会准时戳中他手肘，作业本上渐渐多了两种字迹的演算过程。有回他模仿语文老师被当场抓包，李海洋却笑出眼泪："你学张老师捋假发片的样子绝了！" 铜锅里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何冰的眼镜片。李海洋突然说："我下个月就三十了。"他正忙着把肉捞给她，随口接道："你们留学生也讲究虚岁？"筷子尖在碗沿轻轻一磕，"我是说，咱俩结婚吧。"何冰的筷子"啪嗒"掉进芝麻酱里，邻桌的大爷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后来他总记不清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李海洋用纸巾擦着溅到桌面的酱汁，语气像在讨论明天要不要去颐和园："彩礼嫁妆都不用，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给我写个欠条？" 这个提议在何家炸了锅。老何把搪瓷缸砸在五斗柜上："戏子！你知道街坊怎么议论？"何冰蹲在筒子楼走廊抽烟，烟灰缸是捡来的罐头瓶。李海洋拎着两兜水果上门那天，他看见父亲偷偷把晾在屋里的旧戏服收进了箱底。饭桌上老爷子闷头喝了半瓶二锅头，突然问："姑娘，你知道他上月工资多少吗？"李海洋夹了块鱼肚子放老人碗里："够买三斤这样的武昌鱼。"全桌人都笑了，何冰鼻子发酸——他昨天才告诉她自己跑组的交通费都要记账。 婚礼在街道小饭馆办了五桌。何冰借了套西装，李海洋穿着百货商场买的红裙子。司仪让新郎致辞时，他盯着墙角摞着的啤酒箱说："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宾客们起哄鼓掌，没人看见他手在发抖。散席后小两口挤在出租屋数礼金，李海洋突然从红包堆里抽出张纸条："这什么？《茶馆》群众演员劳务费80元？"何冰一把抢过来揉成团，却被妻子搂住脖子："留着！以后给咱们孩子看，他爸多厉害。" 转机出现在千禧年春天。某天深夜何冰揣着被三个剧组拒收的简历回家，发现茶几上摊着《空镜子》剧本，每页都贴着彩色便签。李海洋裹着毯子在沙发睡着了，手边词典翻到"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那页。后来他才知道，妻子连着两周去中戏图书馆抄资料，还托留学时的导师联系了人艺的老演员。试镜那天，导演看着他对台词时下意识扶眼镜的动作，突然说："你身上有股知识分子的拧巴劲儿，像七十年代下放过的老师。" 《空镜子》播出后，何冰在菜市场被认出来。卖豆腐的大婶非要白送他两块，说看他演的老实人心里暖和。他攥着豆腐挤公交回家，看见李海洋正踮脚往门框上贴新的收支表，最下面一行写着"丈夫片酬：可买五十斤豆腐"。2005年他们终于买了房，搬家时从床底拖出那个装戏服的旧箱子。李海洋抖开泛黄的蟒袍对着镜子比划："哎，你说我现在学京剧还来得及吗？"何冰从背后抱住她，发现妻子头顶有根白头发，在阳光下亮得像当年沾在数学考卷上的橡皮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