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年,慈禧为讨好洋人,下令军机大臣赵舒翘自尽。早上8点,赵舒翘先后吞下黄金、鸦片和砒霜,可折腾到半夜都没死。一旁陪伴的妻子急了,趴到丈夫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赵舒翘这才瞑目。
庚子事变期间,清廷在与八国联军谈判《辛丑条约》时,列强提出了“惩凶”的要求,声称若不清算祸首,其他一切免谈。清廷为了保全局面,列出了一份包含载漪等王公贵族和部院大臣在内的12人名单,赵舒翘赫然在列。
赵舒翘为何被列为“祸首”,其中缘由众说纷纭。一种说法是,李鸿章手下一名幕僚趁机报复,建议将赵舒翘列入名单,以显示公平。另有人认为,赵舒翘奉太后懿旨调查义和团时,对义和团的部分言论流露出支持态度,恰巧被洋人知晓,因而遭到点名。义和团运动爆发后,清廷命赵舒翘与刚毅调查此事。两人意见相左,赵舒翘主张拳匪不足以依赖,而刚毅却建议招抚利用,将其编入军队抗击外敌。赵虽然反对,却因刚毅的坚持而附议。这一附议成为后来他被列为“惩凶”对象的导火索。
慈禧“西狩”途中,列强不断施压要求严惩“祸首”。慈禧似乎了解内情,最初仅以“革职留任”轻罚赵舒翘。然而,这一处分未能平息洋人的怒火,清廷不得不将处罚升级为“交部严惩”,继而定为“斩监候”,最后竟是“斩立决”。
赵舒翘字展如,陕西长安县大原村人,自幼失怙,由青年守节的婶母抚养长大。他家境贫寒,仍立志勤学,于同治十三年(1874年)考中进士,分配至刑部任职。他在刑部期间,虽俸入微薄,却布衣蔬食,徒步往返,勤于事务,为时人称道。与阎敬铭、薛允升同属“陕派”的赵舒翘,以刑部法律精英的身份在清廷颇受重视。
任江苏巡抚时,赵舒翘秉公守土,对《马关条约》中要求开放苏州为通商口岸一事,坚决不让日本占用良田,最终以荒地代替,并岁课其租,以保护华商利益。他还建议清廷保全厘金,鼓励本地发展纺织缫丝工业。然而,对于同乡刘古愚提出的引进西洋机器的提议,他却一口否决,认为“外人之智巧不足效法”。
1901年隆冬的一个深夜,西安城一户人家灯火通明。屋内,原户部侍郎、军机大臣赵舒翘躺在床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他的妻子跪在一旁,泣不成声。伴随着赵舒翘越来越微弱的呻吟,一旁的监刑官也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事情还要从半天前说起。当天一大早,慈禧太后的圣旨就由通政司颁到赵舒翘府上,令其即刻自尽,以谢洋人之罪。赵舒翘闻讯后并不十分惊讶,他深知这一天迟早会来临。作为慈禧身边的红人,他在义和团事件中的所作所为,早已让洋人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赵舒翘相信,只要拖延一段时间,慈禧太后必然会因他的忠心耿耿而改旨。于是,他让家人准备了大量黄金,吞下肚去,指望能借此延缓死期。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黄金非但没能要了他的命,反而让他生生受了几个时辰的罪。
眼看黄金不管用,赵舒翘只得又服下鸦片。服鸦片数小时后,赵舒翘居然还是没有咽气。无计可施之下,赵夫人又让家人去买来剧毒的砒霜。将砒霜倒入烈酒中,赵舒翘一饮而尽。这一次,剧毒终于发挥了作用,赵舒翘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浑身不住地哆嗦。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赵舒翘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却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赵舒翘看着妻子哭肿的双眼,听着门外传来的一声声催促,终于慢慢合上了眼睛。赵舒翘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天色已蒙蒙亮。消息传到慈禧太后耳中,据说太后流下了几滴悔恨的眼泪。后来,太后下令把赵舒翘追封为西安城隍,让他在天之灵继续守护故里。
驻德公使吕海寰接到刘坤一、张之洞的授意,紧急与德国外交大臣李和芬商议赵舒翘之事。他为赵辩解道:“赵舒翘清廉公正,曾任江苏巡抚,深受百姓爱戴,绝非拳匪同党。”但李和芬却态度强硬,称赵与拳匪关系确凿,不能免其死罪。吕海寰据理力争,试图保赵一命,但外交僵局未能化解。
赵舒翘一生清廉勤政,尤其在江苏巡抚任内展现出卓越的行政能力。日俄战争后,日本依据《马关条约》增开苏州为通商口岸,提出占用良田建厂建宅。赵舒翘斩钉截铁地回应:“吾为朝廷守土,岂可尺寸失也。”在清廷妥协下,他不得不将部分荒地拨给日本人,但以“岁课其租”加以限制。他还提议发展本土纺织和缫丝工业,试图以经济手段对抗外来侵略。
赵舒翘执掌刑部时,尤其秉公执法,为百姓伸冤平反。河南“王树汶临刑呼冤案”震动朝野,他顶住权贵压力,释放无辜的王树汶,依法处决真凶胡体安,并革职查办涉案官员,包括河道总督梅启照和河南巡抚李鹤年等。清光绪二十四年,他捐俸2.4万两,修建沣河桥,使百姓受益颇多,地方感恩不已。
慈禧对赵舒翘的才能颇为赏识。赵在刑部尚书任上,既以廉洁为根本,又对慈禧忠心耿耿。他一手抓政务,一手守住对朝廷的忠诚,试图成为清廷稳固局势的重要支柱。晚清时期,朝廷内外风雨飘摇,赵舒翘的选择并非激流勇进,而是秉持自己的清官本色。他在光绪年间历任刑部员外郎、凤阳知府、江苏巡抚、刑部尚书,皆以严谨务实的风格闻名。他曾多次在朝廷内部被推崇为“廉能兼具”的典范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