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前的一个除夕，我那亲爹，想偷看我跟我妹洗澡，被我妈硬生生给拦下了，俩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他还不死心，非要往浴室闯，最后我妈拼死堵住门，他竟拿起家里的鱼缸往门上砸，玻璃碎了一地。
屋里头，我妈疼得直叫唤，那家伙还在那儿骂骂咧咧的。我和妹妹吓得眼泪直打转，平时就是挨一巴掌，我也得跟他干到底，可那会儿咱俩都没穿衣服呢。
鱼缸里养的是我和妹妹的心头肉——几条小鱼，现在全摔死了，玻璃渣子里还混着血，看得人心疼。
我妈胳膊都受伤了，但她就是不让开，跟头怒狮似的拼死抵抗。后来那家伙可能是打累了，又气不过，狠狠踢了我妈一脚，气呼呼地回卧室了。
我妈愣是一滴眼泪没落，默默地收拾东西，带着我和妹妹就奔单位去了，跟值班的阿姨换了个班。领导看我们这副狼狈样，大概也猜出几分了。我妈是过磅员，除夕那天其实不忙，但她就一直坐那儿，眼睛盯着窗外，时不时翻翻抽屉里的数据单，好像啥事儿都没发生过。
磅房一边是墙，另一边是块大玻璃，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几束幽光照进来。我顺着我妈的眼神看出去，也不知道她在瞅啥。
单位里的炉子烧得挺暖和，可我和妹妹还是直打哆嗦，生怕外面有啥野兽冲进来把咱俩吃了。
我妈就这么坐着，我和妹妹也不知道说啥好，就在旁边偷偷瞅着她。后来饿了，就找了个易拉罐，剪去上半截，加了水放炉子上，还找了火腿肠和泡面，想给妈煮顿年夜饭。
过了会儿，领导出去了又回来，我和妹妹赶紧把吃的藏起来，生怕他说我们乱动单位东西。结果他给我们送来了面粉、案板、白菜啥的，跟妈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我妈这才不发呆了，开始和面包饺子。我和妹妹也跟着忙活起来，包的饺子歪七扭八的，煮在易拉罐里还挺好玩。玩着玩着，我妈的饺子也包好了，她用单位的大水壶煮饺子，水一开就呜呜响，好玩极了。
饺子煮好了，刚要吃，外面就放起了烟花。落地窗就在我妈办公桌旁边，我和妹妹兴奋得脱了鞋就爬上桌子，脸贴着玻璃看个没完。
烟花离得很远，但玻璃大，看得清清楚楚。以前每年除夕，我和妹妹都没正经看过烟花，初一出门时只能瞅着满地的红爆竹纸发呆。
看了一会儿，我妈也过来了，先给我们递饺子，然后竟然也脱了鞋，爬上桌子跟我们一起看。我们一人一碗饺子，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窗外。
烟花真漂亮，漂亮得我们都忘了玻璃窗后面会不会有野兽了。火花一点点落在眼里，又落在心里。我好像看见我妈落泪了，又觉得可能是眼花，只是星光而已。
后来，我和妹妹睡着了，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一层柔和的晨光笼罩着，我妈正在给过往的车辆称重。
我想，我们总会长大的。
xvjiliang991
这是亲爹？这他妈就是个畜生！打死都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