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国民党中将周福成的女儿劝他起义,周福成大吼:“你要再说,我枪毙你。”
女儿说:“毙就毙,我不怕。”
周福成是沈阳蒋军的防守司令兼第八兵团司令官,在沈阳解放前夕,他在北平读大学的女儿周长秀(地下党员)乘飞机前来,劝说他率部起义。
顽固的周福成一拍桌子,一面大骂周长秀,一面作势要掏枪。周福成只是吓唬女儿,倒不是真要动手,他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后,叹了口气,打电话叫来副官,让把女儿送回北平。
10月27日,廖耀湘兵团在辽西覆灭。消息传来,杜聿明急匆匆的飞去葫芦岛,准备将聚在那里的十万部队海运撤离,卫立煌这个“剿总”司令,因失去老蒋信任,心灰意冷之下,整日端坐在总部办公室,难得说上一句话。
老蒋对卫立煌很是恼恨,存了让他留在沈阳的心思,后在杜聿明、王叔铭的劝说下,这才派飞机接卫立煌离开。
10月30日下午,卫立煌乘飞机离开时,对送行的周福成说:“全五(周福成的字),沈阳就交给你了,好自为之吧。”
周福成并未领会“好自为之”四个字后面的深意,反而因卫立煌离开,变得野心膨胀起来,因为他成了沈阳最高级别的“军政长官”。
沈阳的蒋军还有十余万众,名义上统归周福成指挥,但其实他连起家部队53军都难以控制,更别说以嫡系自居的青年军207师等部队了。
周福成是东北军出身,归他指挥的53军,是东北军仅存的建制完备的一个军了。由于周福成向来亲蒋,参与过滇西反攻,又和陈诚是保定军校同学,因此53军成为蒋军十三支“全美械军”中,唯一的杂牌军。
老蒋在卫立煌离开后,为了让周福成卖命,打去电话一通“封官许愿”。此时蒋军在东北,仅剩沈阳这一个大的据点,周福成利令智昏,竟然把老蒋的空头支票当真。
周福成俨然以“剿总”总司令自居,在兵团部召开军事会议,但青年军207师等“中央军”并未派人参会,实际到会的都是53军的主要军官。
在会上,周福成叫嚣说:“总统让我坚守,沈阳有足够的弹药,粮食,可支撑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我们能守上三个月,总统的援军就到了。”
53军副军长赵国屏说:“几十万大军都没了,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援军。这仗打不了,不能再打了。”
周福成猛地一拍桌子,说:“这样的话不许再说,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53军130师师长王理寰担心周福成下毒手,拉着赵国屏离开了会场。周福成见状,只得宣布散会。
当晚,王理寰在师部给周福成打去电话,说130师官兵已做好了起义或向解放军投诚的准备,派去联络的代表已出城。
周福成说:“我不信全师官兵都会跟着你走。”
王理寰说:“大家都同意,包括副师长夏时,他就在我身边,老军长要不要和他说话。”
夏时是周福成的连襟,本是周福成派到130师,制衡师长王理寰的。见夏时也同意起义,周福成清楚130师已脱离他的掌控,气得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不死心的周福成,给暂编30师师长张儒彬打去电话,问:“王理寰不愿意打了,你这个师是什么情况?”
张儒彬说:“我不是不想打,只是打下去让弟兄们徒增伤亡,于事无补,还是不打为好。”
周福成又给116师师部打电话,对面一听是他的声音,马上挂断。
周福成见三个师长都不听他指挥,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许久说不出话来。第二天,失去对53军控制权的周福成,带着兵团部的卫兵、随员跑去了银行大楼内躲避。
11月1日,解放军对沈阳发起总攻,赵国屏向53军的部队长或发电报、或打电话,让他们带着所部官兵,放下武器,迎接解放军入城。其余的蒋军部队长,也效仿53军,下令缴械投降。
青年军207师,是唯一负隅顽抗的一支,在沈阳解放时,该师师长戴朴带着三千多残部突围逃走。
东北蒋军有36门大口径榴弹炮,其中18门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解放军缴获,剩余的18门,留在沈阳城内。当解放军入城后,蒋军炮兵团长带人将榴弹炮摆出来,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对前来缴械的解放军战士说:“这18门炮没用几次,如数交给贵军。”
卫立煌走后,东北“剿总”的留守人员群龙无首,陷入混乱。当解放军一个营进入“剿总”总部时,里面的一千多各类人员,无人敢抵抗,纷纷主动当了俘虏。
当解放军连长黄达宣带一百多战士包围了周福成藏身的银行大楼后,周福成派代表出来谈判,说愿意率部“起义”。
黄达宣说:“你们只能是缴枪投降,算不上起义。如果再顽固拖延,我们就打进去,坚决消灭。”
代表回去后不久,周福成带着三百多人列队走出银行大楼,将武器扔到地上。周福成见到黄达宣后,自报身份:“我是第八兵团司令官,周福成。”
黄达宣说:“原来你就是周福成啊,跟我去见师长吧。”
解放军师长张吉诚见到灰头灰脸的周福成后,以惋惜的语气说:“你的手下,不是起义就是投诚,你何必落这样一个结果呢。”
周福成连连说:“辛苦了,辛苦了。”
53军官兵在赵国屏等人的带领下迎来了新生,周福成被送去改造,在历史关头不同的选择,有了不同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