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年随父历练的“黄金家族贵胄”,到统领西征的“铁血统帅”;从攻陷巴格达的“哈里发终结者”,到建立伊利汗国的“波斯君主”,旭烈兀用一生的“战与治”,在蒙古帝国扩张的史诗中,书写了属于“西亚征服者”的独特篇章。他的铁骑踏破了伊斯兰世界的心脏,他的治策融合了草原传统与波斯文明;即便身后汗国历经兴衰,他奠定的统治根基仍深刻塑造了中东地区的历史走向,成为连接东西方文明的重要纽带。

黄金家族的历练:少年旭烈兀的成长之路
宋嘉定十二年(1219年),蒙古草原的斡难河畔,拖雷的营帐中迎来了第三个儿子,取名旭烈兀。作为成吉思汗的孙子、拖雷的嫡子,旭烈兀自幼便沐浴在“黄金家族”的荣光之中,更因聪慧果敢深得祖父成吉思汗的喜爱。成吉思汗常将年幼的旭烈兀抱在膝上,讲述自己征战草原的传奇经历,教导他“勇不在好斗,而在知势;智不在善谋,而在得人”,这些教诲深深烙印在旭烈兀心中,成为他日后行事的准则。
旭烈兀的少年时光,正值蒙古帝国急速扩张的年代,他的成长轨迹也与军旅生涯紧密相连。六岁时,他便跟随父亲拖雷参加狩猎,在草原上学习骑射;十岁时,已能独自射杀野狼,展现出过人的勇武。与兄长蒙哥的沉稳、忽必烈的儒雅不同,旭烈兀兼具勇猛与细腻——狩猎时他总能精准判断兽群动向,分配猎物时又会主动照顾随行的老弱,这种特质让他在家族子弟中格外突出。
宋宝庆三年(1227年)成吉思汗病逝后,拖雷成为蒙古帝国的监国,旭烈兀跟随父亲处理军政事务,开始接触帝国的核心权力运作。他亲眼目睹父亲如何调和贵族矛盾、稳定草原秩序,更在跟随父亲征讨金朝的过程中,积累了实战经验。宋绍定五年(1232年)三峰山之战中,十七岁的旭烈兀率领自己的护卫军参与作战,他按照父亲拖雷的部署,迂回至金军侧翼发起突袭,虽初次亲历大规模战役,却表现得沉着冷静,战后得到拖雷的亲口嘉奖。
拖雷去世后,旭烈兀跟随兄长蒙哥继续历练。宋淳祐元年(1241年)窝阔台病逝,蒙古帝国陷入汗位争夺的动荡,旭烈兀始终坚定支持蒙哥,协助兄长收拢部众、联络贵族。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展现出卓越的政治手腕,更结识了一批日后辅佐自己的核心人才,如名将怯的不花、谋士牙剌瓦赤等。宋淳祐十一年(1251年),蒙哥在忽里勒台大会上被推举为大汗,旭烈兀因拥立之功,被授予“别失八里以西之地”的管辖权,正式成为一方诸侯,为日后西征波斯奠定了基础。
西征受命:和林誓师的帝国利刃
蒙哥即位后,为延续成吉思汗的扩张伟业,决定发动第三次大规模西征,目标直指波斯地区的木剌夷国、阿拔斯王朝(黑衣大食)及叙利亚等伊斯兰势力。在选择西征统帅时,蒙哥首先想到了弟弟旭烈兀——他深知旭烈兀兼具军事才能与政治智慧,且多年经营西域已积累了丰富的治理经验,是统领西征军的最佳人选。
宋宝祐元年(1253年),蒙哥在和林召开军事会议,正式任命旭烈兀为西征军统帅,节制西域诸部兵马。会上,蒙哥亲自为旭烈兀授旗,叮嘱道:“木剌夷专行暗杀,阿拔斯骄奢日久,皆为西域之患。你此去既要扬我蒙古军威,也要善待归顺之民,勿学早年劫掠之弊。”旭烈兀跪地接旗,高声回应:“臣定当荡平西域,为大汗拓土千里,更要让异域之民知我蒙古仁德,不负兄长所托!”
此次西征,蒙哥为旭烈兀配备了堪称豪华的阵容:不仅调拨了拖雷系的精锐部队三万余人,还命令西域诸属国出兵助战,最终组成了一支总数约十万的大军。同时,蒙哥还派遣名将怯的不花担任先锋,率领一万骑兵先行开道;任命熟悉波斯事务的牙剌瓦赤为理财官,负责西征后的粮草供应与政务管理。旭烈兀深知此次西征不仅是军事征服,更是文明融合的尝试,因此在出征前制定了“先礼后兵、恩威并施”的战略方针,明确规定“凡主动归附者,保留其财产与信仰;负隅顽抗者,破城后严惩不贷”。
宋宝祐元年(1253年)秋,旭烈兀率领西征军从和林出发,踏上了前往波斯的征程。大军穿越阿尔泰山脉,途经别失八里(今新疆吉木萨尔)、撒马尔罕等地,沿途西域诸国纷纷归附,为西征军提供粮草补给。旭烈兀在行军途中,始终严格约束军纪,禁止士兵劫掠百姓,对归顺的部落首领礼遇有加,甚至允许他们保留原有的统治权。这种怀柔政策赢得了西域各族的好感,西征军未费一兵一卒便顺利通过中亚腹地,于次年冬抵达波斯边境。
荡平木剌夷:暗杀者王国的覆灭
旭烈兀西征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波斯北部里海南岸的木剌夷国。木剌夷国由伊斯兰教伊斯玛仪派建立,因其频繁使用暗杀手段对付政敌,被称为“暗杀者王国”。该国占据着波斯高原的险要地势,修建了数十座坚固的堡垒,其中以阿拉穆特堡最为著名,传说其“固若金汤,粮可支十年”。此前,蒙古帝国曾多次试图招降木剌夷国,均遭其首领鲁克纳丁拒绝,甚至有蒙古使者被暗杀,因此成为蒙哥必欲除之的心头大患。
宋宝祐三年(1255年)春,旭烈兀率领西征军抵达木剌夷国边境,首先派遣使者前往阿拉穆特堡,再次提出招降要求,同时命令怯的不花率领先锋部队扫清木剌夷国的外围据点。鲁克纳丁自恃堡垒坚固,又低估了蒙古军的战斗力,不仅拒绝投降,还斩杀了蒙古使者,试图以暗杀手段威慑旭烈兀。得知使者被杀的消息后,旭烈兀怒不可遏,下令对木剌夷国发起总攻。
针对木剌夷国堡垒林立的特点,旭烈兀制定了“围点打援、逐个击破”的战术。他将大军分为三路:北路军由自己亲自率领,主攻阿拉穆特堡;南路军由副将率领,进攻木剌夷国南部的堡垒群;中路军则负责拦截前来增援的木剌夷军队。蒙古军充分发挥攻城器械的优势,动用了抛石机、撞城锤等重型装备,对木剌夷的堡垒发起猛烈进攻。在进攻最坚固的吉儿都苦堡时,蒙古军将抛石机与火攻结合,先以石弹轰击城墙,再发射火箭点燃城内的木质建筑,短短三日便攻破了这座号称“百年不陷”的堡垒。
鲁克纳丁见蒙古军势不可挡,外围堡垒接连失守,终于心生畏惧,派人向旭烈兀请求投降。旭烈兀为减少伤亡,同意了鲁克纳丁的请求,但要求他必须亲自前来投降,并下令拆除所有堡垒。鲁克纳丁表面答应,实则拖延时间,试图等待援军。旭烈兀识破其阴谋后,下令对阿拉穆特堡发起最后进攻。蒙古军在城墙下挖掘地道,埋设火药,最终将城墙炸塌一道缺口,怯的不花率领精锐骑兵趁机冲入城内,阿拉穆特堡被攻破。
宋宝祐四年(1256年)十一月,鲁克纳丁率领残部正式投降,木剌夷国灭亡。旭烈兀并未对投降的木剌夷人赶尽杀绝,而是将其分散安置在波斯各地,禁止他们再从事暗杀活动。同时,他下令保护木剌夷国的宗教典籍与文化遗产,对愿意归顺的学者与工匠予以重用。荡平木剌夷国后,旭烈兀在波斯地区树立了蒙古帝国的权威,也为接下来进攻巴格达的阿拔斯王朝扫清了障碍。
攻陷巴格达:哈里发帝国的终结
灭亡木剌夷国后,旭烈兀将目光投向了波斯西南部的阿拔斯王朝。阿拔斯王朝又称黑衣大食,定都巴格达,自公元750年建立以来,已统治伊斯兰世界长达五百年,是当时中东地区最强大的政权。然而到了13世纪,阿拔斯王朝已走向衰落,哈里发穆斯台绥木昏庸无能,朝政被权臣把持,军队战斗力低下,且与周边国家矛盾重重,早已不复当年的荣光。
宋宝祐五年(1257年)秋,旭烈兀率领西征军抵达巴格达城郊,首先派遣使者面见哈里发穆斯台绥木,要求他向蒙古帝国称臣纳贡。穆斯台绥木自视是“伊斯兰世界的精神领袖”,根本不把蒙古军放在眼里,不仅拒绝了旭烈兀的要求,还辱骂蒙古使者,甚至扬言要“率领伊斯兰联军将蒙古人赶出波斯”。旭烈兀得知后,决定对巴格达发起进攻,彻底灭亡阿拔斯王朝。
巴格达位于底格里斯河畔,城池坚固,周长约三十里,城墙高达数丈,城外还挖有宽阔的护城河,易守难攻。为确保攻城成功,旭烈兀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命令士兵在城外修建攻城高台,架设数十架大型抛石机;同时派遣部队截断底格里斯河的水源,使巴格达城内陷入缺水困境;另外,他还联络了与阿拔斯王朝敌对的叙利亚塞尔柱王朝,请求其从侧翼牵制阿拔斯军队。
宋宝祐六年(1258年)正月,旭烈兀下令对巴格达发起总攻。蒙古军的抛石机日夜不停地向城内发射石弹与火箭,将巴格达的城墙轰开多处缺口;同时,蒙古军乘坐羊皮筏渡过底格里斯河,从城东发起突袭。哈里发穆斯台绥木急忙组织军队抵抗,但阿拔斯军队久未征战,战斗力低下,面对蒙古铁骑的冲击很快便溃不成军。城内的百姓为求自保,纷纷打开城门投降,蒙古军顺利攻入巴格达城内。
攻陷巴格达后,旭烈兀下令处死了负隅顽抗的权臣与将领,但对普通百姓予以保护。然而哈里发穆斯台绥木的贪婪却引发了蒙古军的不满——当旭烈兀派人索要贡品时,发现穆斯台绥木将大量金银珠宝藏匿起来,却不愿发放给守城士兵。旭烈兀怒不可遏,下令将穆斯台绥木囚禁在装满金银珠宝的房间里,让他“日夜与财富为伴,直至饿死”。这位统治伊斯兰世界五百年的哈里发,最终以一种极具讽刺的方式死去。
巴格达的陷落,标志着阿拔斯王朝的正式灭亡,也震撼了整个伊斯兰世界。旭烈兀在巴格达停留期间,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稳定局势:他任命牙剌瓦赤为巴格达总督,负责管理政务与恢复秩序;保护城内的清真寺与学术机构,邀请伊斯兰学者参与政务;释放了被阿拔斯王朝囚禁的异教人士,实行宗教宽容政策。这些措施不仅迅速稳定了巴格达的局势,也赢得了波斯民众的认可,为蒙古帝国在波斯的统治奠定了基础。
进军叙利亚:地中海畔的征战休止符
灭亡阿拔斯王朝后,旭烈兀的西征军士气大振,他决定乘胜进军叙利亚,征服中东地区的最后一个主要政权。当时的叙利亚处于阿尤布王朝的统治之下,国王纳赛尔·优素福昏庸无能,国内派系林立,军事力量薄弱,且与周边的埃及马穆鲁克王朝矛盾尖锐,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力量。
宋宝祐六年(1258年)秋,旭烈兀率领西征军从巴格达出发,向叙利亚进军。途中,叙利亚的多个城邦因畏惧蒙古军的威势,纷纷主动归附,只有少数城池进行了抵抗。蒙古军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叙利亚北部,先后攻克阿勒颇、哈马等重镇。阿勒颇是叙利亚的军事重镇,城墙坚固,守军配备了大量的弩炮与投石机,但在蒙古军的猛烈进攻下,仅坚守了七天便被攻破。
宋宝祐七年(1259年)初,旭烈兀率领西征军抵达叙利亚都城大马士革城下。大马士革是中东地区的历史名城,也是伊斯兰世界的文化中心,城防坚固,守军数量众多。旭烈兀吸取了进攻巴格达的经验,首先对大马士革发起劝降,承诺只要纳赛尔·优素福投降,便保留其王位与财产。纳赛尔·优素福见蒙古军势不可挡,阿勒颇等重镇已相继陷落,便率领群臣开城投降,叙利亚被蒙古军征服。
征服叙利亚后,旭烈兀的西征军已抵达地中海沿岸,与埃及马穆鲁克王朝隔海相望。旭烈兀计划下一步进攻埃及,彻底征服整个中东地区。他派遣使者前往埃及,要求马穆鲁克王朝苏丹忽都斯·贝尔巴斯投降,否则将率领大军进攻埃及。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旭烈兀的计划——蒙哥大汗在攻打南宋钓鱼城时战死,蒙古帝国陷入汗位争夺的危机。
蒙哥的死讯传来后,旭烈兀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是继续进军埃及,完成西征大业;还是东返蒙古草原,支持兄长忽必烈争夺汗位。经过深思熟虑,旭烈兀决定留下先锋怯的不花率领两万军队驻守叙利亚,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东返。他深知汗位争夺关乎黄金家族的统治根基,若忽必烈失利,自己在波斯的统治也将岌岌可危。然而旭烈兀没有想到,他的东返竟成为此次西征的休止符,而留下的怯的不花军队,即将面临一场惨败。
宋开庆元年(1259年)秋,埃及马穆鲁克王朝苏丹忽都斯·贝尔巴斯得知旭烈兀东返,率领五万大军进攻叙利亚。怯的不花率领两万蒙古军仓促应战,双方在艾因贾鲁平原展开激战。由于兵力悬殊,且蒙古军孤军深入缺乏后援,最终被马穆鲁克军队击败,怯的不花战死,叙利亚被埃及占领。当消息传到东返途中的旭烈兀耳中时,他虽悲痛万分,却因汗位争夺的局势已无法返回波斯,只能眼睁睁看着叙利亚得而复失。
伊利汗国:波斯高原的治世开创者
旭烈兀东返途中,得知兄长忽必烈已在开平(今内蒙古多伦)即位,而弟弟阿里不哥也在和林被推举为大汗,蒙古帝国正式分裂。旭烈兀权衡利弊后,决定支持忽必烈,派遣使者前往开平表示臣服,同时宣布在波斯地区建立独立的汗国,以“伊利汗国”为号(“伊利”意为“从属”,表示承认忽必烈的宗主地位)。忽必烈为争取旭烈兀的支持,正式册封旭烈兀为“伊利汗”,承认其对波斯地区的统治权。
宋景定元年(1260年),旭烈兀返回波斯,定都桃里寺(今伊朗阿塞拜疆大不里士),正式建立伊利汗国。伊利汗国的疆域辽阔,东至阿姆河,西至地中海,南至波斯湾,北至里海,涵盖了今伊朗、伊拉克、阿塞拜疆、格鲁吉亚等国的大部分地区,是蒙古帝国四大汗国中文化最发达、经济最繁荣的汗国之一。
在治理伊利汗国的过程中,旭烈兀展现出了卓越的治世智慧,他摒弃了蒙古帝国早期单纯的军事征服模式,采取了“融合草原传统与波斯文明”的统治策略。在政治上,他建立了一套完善的行政体系,中央设立“大断事官”负责司法,“中书省”负责行政,地方则分为多个行省,由蒙古贵族与波斯本地官员共同治理;同时,他尊重波斯本地的传统习俗,保留了波斯王朝的官僚制度,大量任用波斯学者与官员,如著名学者拉施特便曾担任伊利汗国的宰相。
在经济上,旭烈兀重视农业与贸易发展。他下令修复波斯地区因战乱受损的水利工程,推广中原地区的耕作技术,鼓励农民开垦荒地,使波斯的农业生产迅速恢复;同时,他打通了伊利汗国与蒙古本部、中原地区及欧洲的贸易通道,在境内设立驿站,为商人提供便利,使波斯成为东西方贸易的枢纽。都城桃里寺逐渐发展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来自欧洲、中亚、中原的商人云集于此,促进了商品贸易与文化交流。
在文化与宗教方面,旭烈兀实行宽容政策。他尊重波斯民众的宗教信仰,不仅保护伊斯兰教的清真寺,还允许基督教、佛教等宗教自由传播。他本人虽信奉藏传佛教,但对伊斯兰教采取了包容态度,甚至娶了伊斯兰教贵族女子为妻,与波斯本地的宗教势力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同时,他重视文化教育的发展,在都城桃里寺建立了图书馆、学校与天文台,邀请世界各地的学者前来研究,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融合。
旭烈兀还十分重视军事力量的建设,他保留了西征军的精锐部队,在边境设立军事据点,加强对周边地区的防御;同时,他借鉴波斯的军事技术,改进了蒙古军的攻城器械与铠甲装备,使伊利汗国的军事力量始终保持在较高水平。在他的统治下,伊利汗国政治稳定,经济繁荣,文化昌盛,成为蒙古帝国四大汗国中最具活力的政权。
历史回响:征服者的文明遗产
宋咸淳元年(1265年),旭烈兀在桃里寺病逝,享年四十六岁。他的去世,让伊利汗国上下深感悲痛,忽必烈也派遣使者前来吊唁,追封他为“武宣王”。旭烈兀虽然英年早逝,但他为伊利汗国留下了深厚的遗产,其统治理念与治世策略被后世的伊利汗所继承,使伊利汗国在中东地区延续了近百年的统治。
在军事上,旭烈兀率领的第三次西征,是蒙古帝国最后一次大规模西征,他率领蒙古铁骑荡平了木剌夷国、灭亡了阿拔斯王朝,征服了波斯与叙利亚的大片土地,将蒙古帝国的疆域扩展到地中海沿岸,改变了中东地区的政治格局。他在西征中运用的“围点打援”“攻城器械与火攻结合”等战术,成为蒙古军事史上的经典案例,对后世的军事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在政治与文化上,旭烈兀建立的伊利汗国,成为东西方文明交流的重要桥梁。他推行的“融合草原传统与波斯文明”的统治策略,不仅稳定了蒙古帝国在波斯地区的统治,还促进了草原文明与波斯文明、伊斯兰文明的融合。伊利汗国时期,波斯的文化艺术得到了空前发展,诗歌、绘画、建筑等领域涌现出大量杰出作品;同时,中原地区的四大发明通过伊利汗国传入欧洲,对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产生了重要影响。
在历史传承上,旭烈兀的后代继续统治伊利汗国,直到公元1355年才被帖木儿帝国所灭。伊利汗国虽然灭亡,但它在中东地区留下的影响却长期存在——旭烈兀推行的宗教宽容政策,促进了中东地区各宗教的和平共处;他建立的行政与贸易体系,为后世中东地区的政权提供了重要借鉴;他推动的东西方文化交流,成为世界文明融合的重要典范。
如今,在伊朗的桃里寺古城遗址,仍能看到当年旭烈兀时期修建的宫殿与天文台遗迹;在巴格达,阿拔斯王朝的遗迹虽已残破,但当地百姓仍流传着旭烈兀攻陷巴格达的历史传说。旭烈兀的故事,早已超越了时代的局限,成为中国历史上少数民族政权“征服与治理”“文明与融合”的经典案例,他的名字,也与蒙古帝国的西征时代、伊利汗国的兴衰传奇紧密相连,永远铭刻在世界历史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