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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经济学家突然离世,仅62岁,从确诊到离开也就一个暑假的长度

济南的雨里藏着个未投进的三分球。11月的风把山大经济学院的微信群吹得安静,一条“黄老师走了”的消息像片湿冷的叶子,贴在每

济南的雨里藏着个未投进的三分球。

11月的风把山大经济学院的微信群吹得安静,一条“黄老师走了”的消息像片湿冷的叶子,贴在每个人的屏幕上。

没人敢接话,只有系统自带的蜡烛表情,一排一排往上堆,像在给某个未结束的故事画省略号——62岁,胰腺癌,从确诊到离开就一个暑假的功夫,快得像一场没醒的梦。

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黄少安这一辈子,最会把“不可能”掰成“我能行”。

17岁那年高考踩空,分数够重点却掉进了邵阳师专的门槛,换别人早躺平了,他倒好,扛着课本去了乡下中学,把全县垫底的班带成了全市黑马。

学生说他“像给差生打了一针‘不认命’的鸡血”,他笑着拍桌子:“命是用来改的,不是用来躺的。”

后来去党校教书,白天给基层干部讲马列,晚上啃西方经济学,笔记本写得像蚂蚁搬家,字小得要眯眼才能看清。

1994年,32岁的他带着“土味经济学”冲进山大,直接当上正教授,破了校史纪录。老教授们看他像看个突然蹿高的后生:“这小子,不讲武德。”

他的学术“打法”确实“不讲武德”。

上世纪90年代,国内经济学还在跟计划经济的影子较劲,他偏要搞产权,把“谁家的地、怎么分、分了归谁”这些接地气的问题,揉进数学模型里,写成《产权经济学导论》。

书一出版,火得不行,200多所高校抢着当教材,销量直追金庸的武侠书。有人酸他“土味理论”,他笑笑:“土就对了,中国的地不种洋庄稼,种自己的种子才会发芽。”

学生管他叫“黄老板”,不是因为有钱,是因为他发的“思想工资”比真金白银还管用。

研究所的小二楼,木门掉漆,走廊堆着纸箱,里面全是学生的论文草稿。

他改论文像批改高考作文,红笔涂得跟滴血似的,却舍得把国家重大项目的经费全用来买数据库。

自己出差住如家,早餐多加个蛋都要琢磨半天:“经费要花在刀刃上,数据库是给学生的‘武器库’。”

三十多个院长、学科带头人从那栋破楼里走出来,个个都带着他的“土味后遗症”。聚光灯下念致谢词,一半人第一句就是“感谢黄老师没让我饿死”——他给的不仅是学问,还有一口“继续往前跑”的底气。

有个学生毕业时没钱租房子,他塞了两千块:“先住着,等发了工资再还,利息算思想汇报。”

黄家四代都是教书的,曾祖父在邵阳办了第一所新式学堂,祖父背着竹篮收学费,竹篮底刻着“读书不是逃土地,是让土地长出新人”。

黄少安把这句话钉在客厅墙上,女儿黄乃静去美国读博,他送行时就说了一句:“别学一身洋气忘了本。”

如今女儿在中央财大,发论文、拿青基,回家仍被他喊“小黄”,改英文稿时毫不留情:“洋文可以炫,但思想得落地,别让模型飘得跟断线风筝似的。”

今年6月,他陪外校专家爬泰山,下山时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以为是累的,结果体检报告给了个晴天霹雳——胰头占位,晚期。

那天他照常去办公室,把在研项目的经费本一页一页撕下来,贴好发票,像给每笔钱找好归宿。

5个月里,化疗、止痛药、ICU,他瘦成了一把旧折扇,最后一次清醒时,抓着学生的手问:“我那只篮球气还足吗?”学生憋着眼泪点头,他笑了:“别让它饿着,跟养孩子似的。”

11月15日的追思会,济南飘着细蒙蒙的雨,没挂横幅,只摆了一张他投篮的照片。黑框眼镜,牙咬着下唇,像在跟命运耍假动作。

学生上台念悼词,念着念着自己先笑了:“黄老师交代,别哭哭啼啼的,他要是听见,肯定说‘眼泪的折现率太高,不划算’。”

走出校门,经十路的车流像一群急着投篮的蚂蚁,外卖电动车擦着尾灯呼啸而过。

黄少安常说,中国经济就是一辆改装摩托,发动机是制度,油门是产权,离合是交易费用,得随时调,才能不熄火。

如今他提前下了车,把扳手递给别人,自己钻进了夜色,留下一串尾气,呛得人眼眶发热,却也让后来人看清了前路——原来学术可以这么活,原来人可以这样活:不认命,不躺平,把每一次滑档都当成起跳,把每一道裂缝都当成出口。

雨停了,球场的灯亮了。那只旧篮球还在,拍一下,声音闷而稳,像在等某个未归的人。

学生捡起球,站在三分线外,学着他的样子,牙咬着下唇,起跳,出手——球划了道漂亮的弧线,“咚”地掉进筐里。

风里飘来句话,像某个熟悉的声音:“好球,这才像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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