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这东西，有时候看真的像一个圈，转来转去，一些相似的剧本总会在不同的地方上演。一百多年前，满载鸦片的商船撞开了大清国门，无数真金白银哗哗地流向海外，留下的是一个被毒品掏空了身子的老大帝国和数不清的破碎家庭。
那时候的中国人，在烟枪和沉沦中被贴上了 “东亚病夫” 的标签，谁能想到，一百五十年后，在大洋的另一边，一种名叫“芬太尼”的白色粉末，正在用一种更猛烈的方式，复刻着当年的悲剧。
很多人一说起鸦片，第一反应就是英国人，没错，英国东印度公司是最大的黑手，但别忘了，当时分这杯 “毒血” 羹的，还有山姆大叔。美国的商人们，嗅着金钱的血腥味，早就一头扎进了这个一本万利的买卖里 —— 他们没走英国东印度公司垄断的印度鸦片渠道，而是把土耳其和波斯产的鸦片，一船一船偷运到中国东南沿海。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美国旗昌洋行（Russell & Co.），这家公司当年在广州风生水起，靠的就是往中国人手里塞烟枪，赚得盆满钵满。有意思的是，美国后来鼎鼎大名的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他的外祖父沃伦・德拉诺（Warren Delano Jr.），正是旗昌洋行的核心合伙人，正是靠着对华鸦片贸易积累了原始资本，成了名震一方的富豪。你看这事儿，多讽刺。
他们一边干着毒害别人国家的勾当，一边还想立个牌坊。1844 年，美国和大清签了《望厦条约》，条约第 33 条明明白白写着“合众国民人不得携带鸦片及别项违禁货物至中国贸易”，可纸面上的禁令，到了现实里却变了味。
条约里拿到的治外法权、协定关税这些特权，反倒成了美国鸦片贩子的 “护身符”—— 一旦出了事，美国领事会以 “治外法权” 为由插手，要么从轻罚款，要么干脆不把人引渡给清朝官府，大清的官员根本管不了。
就这么着，美国商人的鸦片走私没被禁住，反倒借着特权的庇护，悄悄把买卖做得更大了。滚滚而来的毒品，像抽水机一样，不仅抽走了中国的白银，让国家财政见底，更可怕的是抽走了整整一代人的精气神：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无数人陷在烟雾缭绕的鸦片馆里，变得骨瘦如柴、形同活鬼，家庭因此败落，社会因此糜烂，整个国家都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软绵绵地任人宰割。
现在，我们把镜头摇到今天的美国，看看费城的肯辛顿大道 —— 那里被称为 “丧尸之地”。你能在网上搜到很多视频：街道上，人们像被抽掉灵魂的木偶，身体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姿势，眼神空洞，行动迟缓，甚至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电影拍摄现场，但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这些人全是芬太尼的受害者。他们中的很多人，一开始只是身体某处疼痛，听了医生的建议，吃上了普渡制药生产的止痛药 “奥施康定”。
为了把药卖出去，普渡制药疯狂向医生鼓吹“奥施康定安全、不成瘾”，可事实是，无数人吃着吃着就再也离不开，成了 “合法瘾君子”。
当然，奥施康定的泛滥不只是药企的错 —— 美国当时的医疗体系里，“疼痛管理” 被过度商业化，有些医生靠着开止痛药拿提成，医保也对这类药物过度覆盖，种种问题缠在一起，才让处方阿片类药物的成瘾潮愈演愈烈。
等政府反应过来，开始严格管控这些处方药时，已经晚了：一个巨大的成瘾群体已经形成，药店里拿不到药，他们就转头去找街头的替代品，先是海洛因，后来，芬太尼就登场了。
这玩意儿是人工合成的，成本比海洛因低得多，毒性却狠得吓人 —— 是海洛因的 50 倍，是吗啡的 100 倍，一点点剂量就足以要人命。
更要命的是，毒贩为了追求利润，把芬太尼像不要钱一样掺进各种毒品里：海洛因里有它，可卡因里有它，甚至连大麻里都可能藏着。很多瘾君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吸的东西里有芬太尼，还按以前的剂量来，结果一下子就过量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大，看数据就知道：现在芬太尼已经成了美国 18 到 49 岁人群的头号杀手，带走的人比车祸和枪击加起来还多，每年的致死人数，比整个越南战争中美军的阵亡总数都高。
就因为这个，美国的人均寿命连续几年往下掉，这在发达国家里是独一份的。一个超级大国，没被战争打败，没被经济危机拖垮，却在一种白色粉末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 无数家庭被撕裂，劳动力人口锐减，整个社会被拖进深不见底的泥潭。这种场景，和一百多年前躺在烟榻上的大清，何其相似。
历史的吊诡之处就在这里：当年，为了打开中国市场、扭转贸易逆差，西方商人们（包括美国人）毫不犹豫地用毒品当敲门砖。他们看着白银流进自己的口袋，看着一个古老帝国在毒雾中沉沦，心里可能只有对利润的贪婪，没有一丝怜悯。
他们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一种性质类似、威力却强上百倍的东西，会以 “内生” 的方式在自己的国土上泛滥—— 从药企为了利润不择手段的营销，到医疗体系的推波助澜，再到最终街头毒品的失控，这背后的逻辑，和当年鸦片贸易的驱动力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失控的贪婪，都是对人命的漠视。
当然，把这两件事简单划等号，说成是 “报应”，确实有点简单化了。毕竟芬太尼危机是美国内部多种复杂因素拧在一起的结果：监管部门的失职、医疗体系的弊病，还有社会深层的绝望情绪，少了哪一环都不会演变成今天的样子。
可你又不得不感叹，历史的韵脚是如此工整—— 一种以摧毁人的意志、瓦解社会为代价的 “商品”，无论它叫鸦片还是芬太尼，最终带来的结局必然是毁灭性的。它不分国界，不分种族，只要人性的贪婪被彻底释放，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谁都可能被反噬。
当年流向中国的毒品，换来了美国一些家族的原始积累；而今天在美国泛滥的毒品，正在无情地吞噬着它的未来。
这不是什么幸灾乐祸，而是一种沉重的警示：靠着摧毁别人来构建自己的繁荣，是走不通的，也是靠不住的。
历史的债务，迟早要以某种形式偿还 —— 也许不是直接的因果报应，但那种由贪婪驱动的毁灭性力量，总会在某个时刻，以相似的面目卷土重来，提醒着世人：有些红线，是永远不能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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