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岁，本应是含饴弄孙、享受退休生活的年纪，我却意外成了儿子网上的“求职红人”。
“我妈能吃苦，可以辅导孩子作业、做保洁，接受夜班或单休，2小时内通勤都行。”
我看着帖子，很难和我眼中孝顺乖巧的儿子对上号。
前几天儿子正好给我找到了个辅导孩子的工作！
现实就摆在眼前，我不得不信。
还不等我消化完，一回到家就听到儿媳抱怨：“你妈也太抠了，人家婆婆都上交退休卡！”
儿子在一边哄着儿媳妇，“别着急，她的钱都是我的，以后把她那老房子卖了咱们还房贷，你生完孩子就让她带！”
这两个人，我还没死呢，就已经开始惦记我手里的这点钱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我儿子的所作所为真让我后悔生了他！
01
面对眼前坐立不安的小男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了三十年教师，这么难管教的孩子确实少见。
六年级的数学题讲了十遍，他就像没长耳朵，只会翻白眼。
要不是为了帮儿子，我绝不会接这差事。
下课铃刚响，孩子母亲递来礼盒："杨老师受累，这是我先生公司的新产品。孩子小升初关键期，还请多费心。"
我正要推辞，突然皱眉："您先生不是做数码产品的吗？"
女人愣了下："您记错了，我们一直做美妆。" 她低头看表，"对了，以后要是中途如厕，五分钟以内扣课时费。六百块一小时，扣五十都是少的。"
"六百？不是说两百吗？" 我惊得后退半步。
"两百？您儿子说您是特级教师，最低六百。" 她掏出手机，"昨晚刚转了五万块给您儿子，就这课我们涛涛还未必看得上呢。"
我脑子嗡地炸开。
儿子说领导为了孩子学习要给他升职，让我象征性收点课时费。
怎么突然变成六百？想起公交上刷到的帖子，后背直冒冷汗。
拒绝礼盒后，我冲进地铁站。
手机屏幕里，那个 "替母求职" 的热帖还在发酵。
发帖人最新回复："已帮母亲找到两份工作，收入比我和妻子还高。"
评论区骂声一片："年轻人躺平，老人被迫上岗？"" 养儿防老成了啃老新招！"
点进主页，发现他已开始接广告。
联想到儿子杨康，离婚后我们相依为命二十载，他从小品学兼优。
可此刻，我攥着公交卡的手止不住发抖。
我供他读完研究生，又拿出全部积蓄，在京郊给他付了套小两居的首付。
说他会算计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信。
或许只是误会，等回家问清楚就好。
快到家时，儿子在家庭群发消息："妈，我和秋秋加班，您做三荤两素一汤，我们备孕要补身体。" 我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什么。
上周来京后，除了第一顿是儿子做的，其余时候他们都说加班。
可我在老家时，他们总在群里晒下班早，还炫耀厨艺。
亲戚们都夸他们会过日子，怎么我一来就变了？
我删掉 "好的"，回复："我不舒服，你们外面吃。"
儿子秒回电话："明天还要补课，您可别病倒。"
我火冒三丈："不去了，你告诉领导，你妈身体不行。"
摔了手机倒在床上，听见客厅传来钥匙转动声。
虚掩的门缝里，儿媳抱怨："刚结婚半年就来同住？我同事婆婆都是退休工资全交，家务全包，过节还给六位数红包。你妈才给六万六，抠死了！"
儿子压低声音："她就我一个孩子，不卖老家房子怎么还贷？"
“等明年有了孩子，她就专心帮我们带，省下的育儿嫂、保姆和家教钱都给你，你只管漂亮就行。”
这话让我受不了，正要出去和他们理论，儿子推门进来了。
他见我躺在床上，坐到床头轻声安慰了几句。
“妈，您还生气呢？是不是辅导孩子累了？”
“那我跟领导请个假，您下次课休息一天。”
我正要开口，儿媳妇也跟进来了，“妈，您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我们请假回来做饭，外面又不干净又贵。”
她接着说，“妈，我领导家孩子特乖，就是学习有点慢，听说您是高级数学教师，想请您辅导一下。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怕领导不高兴。我想着杨康领导孩子那边是一三五七，就说我让您二四六去，她同意了……您没意见吧？”
02
我血压飙升，立刻从床上坐起，质问他们：“我快六十了，是来养老的，不是来打工的！我有退休工资，不需要兼职！”我盯着儿子，“杨康，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儿子和儿媳妇被我突然的爆发吓到了，愣了一会儿，儿子才结结巴巴地解释：“妈，您多心了。我们只是怕您退休后不习惯，忙点反而好。再说，您那天答应了帮领导忙，怎么现在反悔了？我回去怎么交代？”
儿媳妇也跟着说，“妈，杨康正在升职关键期，您这样反而害了他。”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想知道他们到底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瞥见儿子手机放在床头，迅速拿起，趁他没反应过来解了锁。
杨康想抢手机，但我已经找到了那个红色APP。
一眼就确定，发帖人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杨康。
我气得头晕，说不出话来。
我本想退休后在本地养老，但儿子坚持让我来京定居。
我不愿给他们添麻烦，昨天还悄悄找了中介，在隔壁楼租了单间，准备明天签合同。
我担心和儿媳妇同住会让她感到不自在。
平时他们忙时，我帮忙打扫卫生，周末做点好吃的团聚，这样挺好。
我还打算卖掉老房子，用钱帮他们提前还房贷，减轻压力。
我以为自己尽力为儿子儿媳考虑，没想到他们却算计我。
这就像吃完肉还要吸干骨髓一样。
我直接打开手机上的帖子，展示给他们看。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给我找的‘福气’。现在流行叫网友‘领导’吗？”杨康和尹秋秋看了后，顿时慌了。
“妈，您听我解释。”杨康想辩解，但说不出理由。
尹秋秋急忙说：“妈，我们只是想减轻压力，京城房价这么贵，每月房贷很多。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为家里出点力。再说，那些钱也是给您自己赚的养老钱。”
我气笑了。“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杨康，你收的是两百块一节课时费吗？”杨康眼神躲闪，小声应了一声。
尹秋秋想再说些什么，我避开她，一巴掌打了杨康，“这就是我辛苦培养二十六年的好儿子！”
杨康愣住了，我从没打过他，一直以理服人。
他反应过来后，激动地指着我：“妈！你太过分了！只是让你别闲着，帮忙看看孩子，补贴下儿子，至于这样吗？哪家父母不是全力支持子女？你只图安逸，现在还能干就多干点怎么了？以后你干不动了，还不是要我们照顾？有什么委屈的？”
我没想到他这么自私。从未想过辛苦大半辈子，养出个白眼狼。
尹秋秋也抱怨：“妈，怎么说不过就打人？杨康说得没错，你才六十就想靠我们，我们压力也很大。”
我心寒至极。“好，我做不到支持你们，我没用。我回老家，以后养老不用你们管。”说完我开始收拾东西。
“回就回，别拿道德绑架我。”杨康摔门而出，尹秋秋在旁边看着，不紧不慢地劝道：“妈，何必闹这么大呢？你只有杨康一个儿子，将来肯定还是要靠我们的。”
“您就答应下来，去辅导那两个孩子，帮我们减轻点负担，我们以后会好好孝顺您的。”我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独自拖着箱子离开了。
我打车直奔高铁站，买了最快回家的票。
在候车室等了很久，心情才稍微平复。
临上车时，杨康打来电话。
“妈，您考虑清楚，钱我已经收了，还给秋秋买了包，没法退给人家。如果您现在走了，不顾儿子的困难……以后想回来养老，可别怪我每月只给两百块伙食费。”他们这样的态度，指望他们养老简直是幻想。
03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做你们的工具人，养老的事不用你们管。”说完，我挂了电话，把他们拉进了黑名单。
血压又有些上升，我赶紧吃了颗速效救心丸。
上了高铁，我妹妹突然来电。
“姐，你的学区房还没卖吧？别卖了，听说你们那要拆迁，能赔上千万呢！”我挂了电话，庆幸房子还没卖掉。
那房子是学校二十年前分的，虽然旧，但位置好，是顶尖小学的学区房。
没想到会拆迁，之前差点就卖了。
妹妹说学校要搬新校区，老校区保留作培训，周围要建商场。
这消息让我心情大好，之前的烦恼一扫而空。
没想到老了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养老不用愁了。
我为那个不孝子付出的，就当是尽母亲的责任吧。
以后他别来烦我，我也不找他。我哼着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中介拿回钥匙。
邻居看到我回来很惊讶。“杨老师，您不是去京城享福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笑了笑，“京城太干燥，还是家里好，以后就在这养老了。”邻居的笑容意味深长，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一个人住自在，不用顾忌别人。
为了面子忍气吞声过下半辈子，我做不到。
刚高兴两天，家族群突然热闹起来。
杨康在群里发了一份B超报告。
杨康：【向诸位亲人报喜了，我媳妇秋秋已有两个月身孕，我们这个小家在此感谢长辈们的关怀！】
亲戚们都很惊喜，群里热热闹闹发着祝福，还不时有人@我。
【恭喜恭喜，杨康妈，你可真有福，刚退休就抱上了孙子，也算苦尽甘来了。】
【杨康从小就懂事长进，不但读研就进了大企业，年轻轻还在京城买了房娶了个好媳妇。现在又这么快给你妈添了孙子，真是哪一步都不让你妈操心啊，羡慕死了。】
【大姐，你也没算白去北京，正好赶上伺候儿媳妇怀孕，等秋秋生了我们全家都要去京城看小宝宝。】
看着这份 B 超报告和亲人们的热情关心，我一时情绪也有些复杂。
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说之前的寒心绝不是假的，但一下就完全断了感情，也不可能做到。
不管怎么样，他们有了下一代，也是好事。
养儿方知父母恩，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吧。
我正走神，又有人@我。
【大姐，你怎么也不发句话，要么发点红包到群里，让我们也沾点喜气呀。】
我还没回复，儿子却先回了她。
杨康：【小姨，我妈估计还生气呢，前两天在北京有些误会，她一气之下就回宁城了。还把我们拉黑了，你们都不知道吗？】
尹秋秋也出来发了话。
【可能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够好，惹妈哪里不开心了吧。在此我向她道歉了，希望妈不要太计较，还是回京城吧，您一个人在老家，我和杨康真的很不放心。】
杨康也跟上：【妈，您回来吧好吧，我知道错了，当时也是压力太大一时糊涂。秋秋父母都在外地还没退休，您不来帮着照顾秋秋怎么办呢？】
不知道他们到底真心还是假意，我一句话没吭。
亲戚们见状又开始七嘴八舌@我。
04
【一家人哪能没有磕碰，现在孩子都道歉了，你就下了台阶吧，一把年纪还闹离家出走呢。】
【杨康妈，怎么越老还越小心眼，秋秋现在正需要人，你赶紧连夜回京城吧。】
我想了想，只回了句，【谢谢亲人们关心。孩子们大了，生活习惯不同，还是分开住好。】
杨康却立马回复我：
“妈，您终于肯理我们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在高铁上，我亲自来宁城接您回京。”
这我倒是很吃了一惊，怎么才两天，他们态度转变这么快。
莫非他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
群里亲戚还在劝，我没再回复，索性断了网。
可是到晚上，杨康真的回来了。
还破天荒，第一次提着给我买的大包小包礼物。
杨康进门就给我作了一个揖，讨好地各种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我这里倒。
“妈，对不起，当时我也是太缺钱了压力大，才鬼迷心窍了想让您出去赚点钱补贴，我真是糊涂了。”
他边说着，边扇了自己一耳光。
“妈，母子没有隔夜仇，现在秋秋怀孕了，您就受累再跟我回去，也算帮儿子大忙了，行吗？”
我心底叹气，一言不发看着眼前低头认错的儿子。
一时竟有些动摇，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小题大做了。
到底是亲生的……或许该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见我神色犹豫，杨康冲上来拥抱了我一下。
“妈，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大度原谅儿子的，秋秋怀了您的孙子，您肯定也舍不得她吃苦，我们明天就回京城一家人团聚吧。”
他自顾自说着，没听到我反对，他又半蹲在我跟前开口。
“对了妈，还有件事，您听了千万别生气。”
“您知道我们京城那套房是婚前买的，秋秋一直没什么安全感。”
“所以，所以这次，她同意您回去照顾她，但要求您把退休金那张卡直接交给她保管，当做您大孙子的营养费和抚养费……”
许是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杨康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眼神都不敢看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我很想知道，人的脸皮怎么可以厚到这种程度。
见我脸色铁青，杨康又打着哈哈讪讪开口。
“妈，您先别生气，那些只是秋秋的想法，我刚才也是试探试探……您不同意就算了，我就试试。
“我也知道有点过分，所以已经说服了秋秋，她同意退而求其次。
“等您把这套房子卖了跟我们回京，房款转给秋秋，由她去银行提前还贷，再把房本加上她的名字，也算给她一份保障。”
“啪——”
杨康话音刚落，我便再也控制不住，使出浑身力气扇了他一巴掌。
“妈？你又打我？”杨康不可置信。
他脸上迅速浮现出巴掌印。
我手打得也很疼，火速换了只手，反手又抽了他另一边一巴掌。
“杨万青！你够了！仗着我不能还手打上瘾了是吧？”
杨康被打了两巴掌后，妈也不叫了，边叫边起身躲到一边。
“对你这种不肖子孙，我早就该打了！
“杨康啊杨康，我无论如何想不到，含辛茹苦抚养大的孩子，会长成这样的人！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生病是谁在病床守了三天三夜没敢合眼？谁半夜发着烧还不敢睡等着你晚自习回家给你做宵夜？”
我一边控诉，一边眼泪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杨万青，你少挟恩图报。我没逼你这么做！没人逼你这么做！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愿意吗？
“既然你把我生下来了，那些不都是你该做的吗？世界上哪一个母亲做不到这些？”
“哪个母亲不想自己孩子过得比自己好，站在自己肩膀上飞得更高更远？
“就只有你，你就只想着自己在老家享清福，自己过得好就行了，眼睁睁看着你儿子儿媳在京城打拼累死累活，难道你就不自私吗？”
杨康梗着脖子越说越激动。
疯狂的言论让我彻底开了眼。
05
他是知道如何在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身上捅心窝子的。
我突然不想哭了，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我止住了眼泪，“是，确实是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养大你这个白眼狼，长大了反想吃我的肉抽我的筋。”
杨康还在疯狂输出，“对，你就是错了，你当初就不该把我从我爸身边带走，我要是跟着他，现在说不定早就全款买房了！”
“我还告诉你，杨万青，我爸对你擅自改我姓的事耿耿于怀了很多年。
“他早就联系我了，秋秋这胎如果认祖归宗改回跟他姓，他愿意给我们十万块。”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眼神扫了眼阳台，走过去抄起扫把就往他身上招呼。
“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那黑心爹当初嫌你是包袱，跟小三走的时候还踹了你心窝子一脚，你都忘狗肚子里了吧？
“当初我就不该要你，你和你的孩子，爱跟谁姓跟谁姓，以后别进我家门，不要再叫我妈！”
我把杨康和他带来的东西统统打包扫地出门。
放话让他以后都别来脏了我的家。
杨康在门口骂骂咧咧拍门好一会儿，我锁好门没搭理。
没过一会儿，外面消停了，家族群却再次沦陷。
杨康石破天惊地往里放了两句狠话：
【今日才知世上竟有如此母亲，在外是得体慈祥的老教师，对待骨肉却如此残忍。】
【杨万青，人在做，天在看。为了点钱，你竟如此不念亲情把我赶出家门，丝毫不顾及你未出世的孙子。】
【我等着看你老的那天，会不会痛哭流涕来求我！】
他发完这两条信息，群里又一次炸锅了。
纷纷询问怎么回事，见杨康和我都没再出面解释，亲人们又疯狂打我电话。
我一个都没接。
直接往群里丢了杨康发帖的链接。
并把他的每条回复都标注出来，并且文字解释了事件原委。
群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少人冒出来当和事佬。
【孩子那么做可能也是压力太大了，我们当家长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孩子好。】
【就是，这么点小事儿至于上纲上线闹到母子离心吗，你将来老了不还得靠儿子？】
这个世界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太多了。
我没说话，又默默放了个炸弹。
刚才杨康回家提出无理要求，以及发疯指控我的监控视频。
这次，视频发了很久群里都没人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杨康默默退群了。
随后，尹秋秋也跟着一起退群了。
群里再没人说我，一边倒开始骂杨康两口子。
我实在无力关注，关了手机不再看。
那之后杨康很久没再来骚扰我，我以为他会就此消停，没脸再回来。
我过了一段平静的退休生活。
每天跟着老姐妹们到老年大学写写书法练练琴，天气好就去各大公园景区唱歌跳舞拍短视频。
日程安排得满满的，玩得不亦乐乎，几乎想不起那些烦心事。
拆迁的事也在稳步推进，学校已经跟我们整个家属院都谈过了细节。
按面积测算，我可以拿到的差不多一千万。
06
在我们这个新一线城市来说，已经相当不错，足以让我舒服躺平养老。
考虑到我现在的情况，抽空我还悄悄去找律师立了个遗嘱。
万一我出了事，将来所有财产，全部捐给山区儿童，一分不给儿子留。
正当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更精彩时，一天我在舞蹈团练拉丁，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骂声吓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