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银行查余额，卡上有 251 元，就取了 250 元回家。刚到家，银行工作人员就打电话让我回去，还说不回就来家里找我。我特懵，问：“我犯法啦？”工作人员说：“你没发现卡上多了 500 元吗，给你办成存的了。” 下午三点的银行大厅，冷气比外面的蝉鸣还凉。 我攥着那张磨得起毛边的储蓄卡，排在第三个窗口——前面的阿姨正数着硬币，叮当声和叫号机的提示音混在一起，像首没谱的歌。 插卡、输密码，屏幕上跳出251.32元，小数点后面的32像两只小眼睛，盯着我笑。 按取款键时，指甲在250的数字上划了道浅痕。取出来的钱是新的，边角还挺括，我对着光捻了捻，25张红色的票子发出沙沙声——顺手塞进牛仔裤后兜，沉甸甸的，像揣了块刚出炉的烤红薯。 刚把钥匙插进锁孔，手机就在兜里震起来。 屏幕上“XX银行”四个字跳得刺眼，接起来的瞬间，那边的声音像从喇叭里冲出来：“您现在在哪？立刻回银行一趟！” 我捏着钥匙僵在玄关，后兜的钱好像突然变烫。“回银行？我刚到家啊，鞋还没换呢……” “必须回来！不然我们按预留地址上门找您！” 心猛地沉下去。我犯法了？是取250的时候机器多吐了钱？还是这张用了五年的卡被人盗刷过？脑子里闪过新闻里“不当得利被起诉”的标题，手指都开始发凉——后兜的250块突然变得像烫手山芋，恨不得立刻掏出来扔回银行的ATM机里。 “我……我到底怎么了？”声音都在抖，“是卡有问题，还是我取错钱了？您倒是说清楚啊！” 那边顿了顿，语气突然软下来，带着点哭腔：“您没看回执单吗？刚才给您办业务时，系统卡了一下，把本该转给隔壁窗口的500元，误存进您卡里了……” 我愣了愣，摸出皱巴巴的回执单展开——存取款栏里歪歪扭扭写着“存500”，后面还画了个慌乱的圈，像小姑娘没考好的试卷。 “实在对不起，刚才太急了——这笔钱对不上账，我这个月绩效就没了，还得自己赔……”工作人员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刚毕业，第一个月上班……” 原来不是我的错。我松了口气，后兜的“烫手山芋”突然变回了普通的钱。“没事没事，我这就过去，你别着急。” 再回银行时，窗口的阿姨已经走了，刚才给我办业务的小姑娘红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攥着瓶矿泉水，瓶身全是汗。“真不好意思，刚才太冲动了，说话冲了点。”她把水塞给我，接过那500元时，手指都在抖，数了三遍才放进抽屉。 回家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楼道里，后兜的250元还是沉甸甸的，只是这次攥着钱的手，心里踏实多了。 后来每次取钱，我都会把回执单折成小方块塞进钱包——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突如其来的慌乱和误会，都折进安全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