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加班到十点才到家,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洗漱完刚沾枕头就想睡死过去。老公凑过来,嘴巴贴我耳朵边哈气:“老婆,今天辛苦啦”,尾音拖得老长跟撒娇似的,我闭着眼推他:“别烦,困死了。我闭着眼推他的瞬间,指尖已经触到他温热的手背,那是他在被子里焐了半天的温度,大概是怕手凉着我。可当时脑子像塞了团湿棉花,嗡嗡的全是加班时没做完的报表,连“刚才是不是太冲了”的念头都没来得及成形,困意就裹着身体往枕头里沉,那句“别烦”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石子,硬邦邦的,没带一点温度。 昨晚加班到十点才摸回家,骨头缝里都透着累,洗漱完往床上一倒,恨不得当场变成块石头——沉进枕头里就不用再起来。 老公从被子里挪过来,下巴搁我肩窝,嘴巴贴我耳朵边哈气:“老婆,今天辛苦啦”,尾音拖得老长跟撒娇似的——那是他哄我时才有的调调,平时糙老爷们一个,也就这种时候软乎乎的。 我闭着眼推他,指尖先一步触到他手背,温温热热的,像揣在怀里焐了半天的暖水袋,连指缝里都带着被窝里的热气;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怕手凉着我,在被子里搓了半天,就等我回来碰一碰。 可当时脑子像灌了铅,嗡嗡的全是没做完的报表数字,哪个单元格没对齐,哪个公式又出错了,连眼皮都重得掀不开。 “别烦,困死了。” 这句话从喉咙里滚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硌得慌,硬邦邦的,像块没烧透的煤,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没再说话,只是手慢慢收了回去,被子窸窸窣窣动了两下,然后身边就安静了——平时他总要蹭蹭我胳膊才肯睡,那天晚上,他背对着我,呼吸声轻轻的,好像怕吵到我。 早上醒来看见床头放着杯温水,杯壁上凝着细细的水珠,底下压着张纸条:“醒了喝点水,胃别空着”,字迹歪歪扭扭的,他平时写字跟鸡爪刨似的,今天一笔一划描得特认真。 指尖碰了碰杯壁,温的,不烫嘴,刚好能喝下去——就像昨晚他手背上的温度,不多一分,不少一寸,都是算好了的。 突然想起他贴我耳朵说话时,尾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不是怕我累坏了,是不是想跟我说说话,又怕我烦? 可当时我怎么就没接住呢?那句“别烦”像道墙,把他的关心挡在了外面,也把我自己裹进了疲惫的壳里。 其实他从来都这样,我加班晚了,他会提前把被子焐热;我随口说想吃城南那家馄饨,他周末早起骑半小时车去买;连我凶巴巴的时候,他都先想着“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 而我呢?总在累的时候把最硬的话给他,好像他是那个永远不会受伤的人。 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我把纸条叠成小方块塞进兜里,走到客厅时他正在煎蛋,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不是生气,是在哼歌,跑调跑到天边去,还是那首他哄我时老唱的《小星星》。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腰,下巴搁他背上:“昨天……谢谢你啊。” 他煎蛋的手顿了顿,然后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星星:“谢我啥?谢我没烦你?” 我笑出声,捏捏他胳膊:“谢你手那么暖。” 他低头看自己手背,然后蹭我脸颊,还是温温的:“以后天天给你焐着,累了就靠会儿,别硬撑着,嗯?”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手背上,也落在我心里——原来最暖的不是被窝,是有人把你的疲惫当回事,连手的温度都要细细焐着,等你慢慢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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