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孝顺”这两个字，有时候真能把人活活架在火上烤。 老姨脑死亡一个多月了，就靠机器吊着一口气。 表姐表妹们，工作都辞了，天天在家守着。 来探望的人，一波又一波。 来一个，夸一句：“真是孝顺的好孩子啊。” 我妈说，这哪是夸，这是递刀子。 夸的人越多，谁敢去拔管子？谁敢去当那个“不孝”的罪人？ 表姐他们，来一波客人，就得跟着哭一场，还得忍着悲痛一遍遍复述病情。 那不叫陪伴，那叫公开处刑。 是拿自己的伤口，去满足别人的仪式感和同情心。 我就觉得特讽刺。 家里的长辈，大爷小叔，本该是他们站出来说句“让老人体面走吧”的人。 结果呢？一个比一个会夸，把“孝顺”的高帽子一顶一顶往上加。 说白了，就是懦弱，怕担责任。 最后是我妈，一个嫁出去的闺女，一个“外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跑过去，拉着表姐的手哭着说，孩子，咱尽到心了，让她安安心心地走吧，别再受罪了。 第二天，老姨走了。 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人家也一直在等这句话。 我妈回来跟我讲，以后她要是也这样，千万别犹豫，让她痛痛快快地走。 她说，那是她累了，想我爸了。 那一刻我才真的明白。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养的不仅是命，更是尊严。 有时候，拼命地留，不是爱。 得体地放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