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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6唐师曾:Doris:“有一次我,大概前年我和同屋室友去什刹海看你

20251126唐师曾:Doris:“有一次我,大概前年我和同屋室友去什刹海看你,门口人不让进。祝你早日康复。”我不知道啊,我一直找她。她特高,有一米七五吧,山高水低、身大袖长,一度在AT&T工作,她妹妹叫马亦农,她舅舅是北大校长张龙翔。 刚才盯着这条留言看了三分钟,烟烧到手指才反应过来。Doris说前年来看我被拦在门口,我居然毫无印象——那阵子肺功能衰竭,每天靠呼吸机续命,脑子昏沉得像被灌满水泥,但“找她”这俩字,是刻在骨头里的。不是我记性差,是当年的日子太碎,像撒在地上的玻璃碴,捡起来的都是闪着光的碎片,却拼不出完整的名字。 1987年阿兰德龙来团城那天,我扛着相机挤在警卫堆里,远远看见35楼那几个姑娘站在台阶上笑。高黎华扎着马尾,手里攥着半根冰棒,上海话的尾音翘得像弹簧;胡兰站在旁边,不爱说话但眼睛亮,后来才知道她爸是老北大的学生会主席。我当时忙着拍照片,没敢上前打招呼,现在想起来,那阳光洒在她们校服上的样子,比我拍过的任何一张战地照片都清晰。 高黎华煮牛奶的事我总记着——塑料袋装的三元奶,在电炉上咕嘟冒泡泡,她总躲着校工,怕被没收。后来听说她收养了残障孩子,当时没敢说的话,现在终于能讲:黎华,你不用怕别人说什么,战场见多了生死,才知道活着不是为了生个“健康的”,是为了给需要的人撑一把伞。我当年没说出口,是因为那时候我还年轻,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勇敢。 1995年绕美国开车时,特意去曼哈顿找马亦兵。敲了她家公寓门没人应,邻居说她搬去洛杉矶了。我坐在楼下长椅上抽了半包烟,看着对面大楼的玻璃反射出自己的影子——脸上还留着弹片的疤,衣服上沾着加州农场的泥土,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被世界抛弃的人。那时候我刚从战场回来,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可那天却差点哭出来。 有人说我退休后不写战场故事,天天念旧没意思。我想说,战场的勋章挂在墙上会生锈,但35楼的烟火气是我的根。我这一辈子,见过太多人在我面前倒下,能记住的,全是当年一起抢饭吃、挤在宿舍听收音机的朋友。这些人,是我在枪林弹雨里活下去的念想。 Doris,你要是看到这条,能不能留个电话?什刹海的门现在我能自己开了,下次来直接进来,我给你泡当年你爱喝的茉莉花茶。还有马亦兵、胡兰、高黎华,不管你们在哪,我还在找你们——老了,就想再听你们喊一声“唐师曾”。刚才翻旧箱子,找到一张1987年团城的合影,模糊得很,但能看到几个姑娘的背影。我放评论区了,谁认出来,麻烦告诉我一声。毕竟,错过一次,就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字数约85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