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年，宋军平息方腊起义后，在庆功宴上，被上司抢了功劳的韩世忠独自喝闷酒。营妓梁红玉过来说：“将军可愿意娶我？”韩世忠吃惊之下，回绝说：“这万万不可”。 杭州城外的中军大帐里，众将推杯换盏，喧闹声不绝于耳，而韩世忠却独坐角落，独自喝着闷酒。 韩世忠的心情很不好，就在方才，童贯当着满座将领的面，将平定方腊的首功记在了王渊名下，韩世忠在清溪洞九死一生的厮杀，都成了别人的功绩，那酒灌下去，烧得他喉咙发紧，心里更堵得慌。童贯那阉人尖细的嗓音还在耳朵边嗡嗡响，什么“王渊将军指挥若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呸！清溪洞那鬼地方，毒虫瘴气，方腊那帮亡命徒跟疯了一样，是他韩世忠带着兄弟们顶着箭雨，踩着尸体，第一个冲进洞生擒了方腊！那血，把甲胄都糊住了，现在想起来，鼻子里仿佛还能闻到那股子铁锈混着泥土的腥气。结果呢？功劳簿上轻轻一笔，他韩五的名字就缩在犄角旮旯里，成了王渊“英明领导”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王渊？那会儿他老人家怕不是还在几十里外的大营里搂着美人喝酒呢！ 你瞧这满帐的喧嚣，觥筹交错，阿谀奉承，都围着童贯和王渊打转。那些将领，平日里称兄道弟，现在一个个红光满面，谁还记得清溪洞的惨烈？谁还记得他韩世忠豁出去的命？这世道，真他娘的憋屈！功劳是别人的，苦劳是自己的，连这庆功的酒，喝到嘴里都是苦的。他索性把酒杯重重一撂，溅出的酒水弄湿了面前的案几。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混在酒气汗味里飘了过来。韩世忠抬眼，一个身影已婷婷立在他面前。是梁红玉，营里有名的营妓，模样自然是极好的，眉宇间那股子英气，倒不像寻常风尘女子。她手里也端着杯酒，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眼神亮得惊人，不像其他营妓带着讨好的媚笑。 “韩将军，”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独自喝闷酒，伤身更伤心。奴家瞧将军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该受这腌臜气。” 韩世忠哼了一声，没搭腔。营妓来劝慰？不过是看中他这身皮囊或者想攀附个靠山罢了。他心里正烦着，懒得应付。 梁红玉却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更近了一步，几乎贴着他坐下。她压低了声音，那话语却像小锤子似的敲在韩世忠心坎上：“将军在清溪洞的威名，姐妹们私下里都传遍了，是真英雄。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童贯……哼，不过是欺上瞒下惯了。” 这话戳中了韩世忠的痛处，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直冲脑门。梁红玉看着他，那双眼睛清澈又锐利，仿佛能看透他胸中翻腾的怒火和不甘。她沉默了一瞬，像是在下一个极大的决心，然后，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问道：“将军……可愿意娶我？” “噗——！”韩世忠嘴里的酒差点全喷出来！他猛地扭过头，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梁红玉。娶她？一个营妓？他韩五再不济，也是堂堂军官！这女人莫不是疯了？还是喝多了？营妓配将军？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传出去，他韩世忠的脸往哪搁？同僚们会怎么耻笑？上官们又会怎么看他？不行，绝对不行！他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声音因为震惊和酒精显得有些粗嘎：“这……这万万不可！” 梁红玉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了。那瞬间的亮光熄灭了，只剩下一种被冰水浇透的苍白和难堪。她定定地看着韩世忠，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失望，有自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深深刺伤的痛楚。她没再说话，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默默地站起身，端着那杯没动的酒，转身就融入了喧嚣的人群里，像一滴水消失在海里，快得让韩世忠有点恍惚。 帐内的喧闹声浪似乎更大了，敲锣打鼓，丝竹乱耳。韩世忠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梁红玉那苍白绝望的脸和她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搅得他心烦意乱。刚才拒绝得干脆，可现在……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竟莫名地空了一块，还隐隐有些后悔。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功劳被抢，现在又莫名其妙惹上这档子尴尬！他烦躁地一拳砸在案几上，“砰”的一声，酒碗跳起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动静不大不小，引得旁边几个喝得半醉的将领侧目。辛兴宗晃着身子凑过来，大着舌头：“哟，韩五，怎么着？跟酒碗置气呢？童枢相和王将军得了大功，咱们跟着喝点汤，也不错嘛！来来来，再干一杯！”那话里的意思，听着是劝慰，实则充满了幸灾乐祸。韩世忠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向后倒去，发出更大的声响。他看也没看辛兴宗那张油腻的笑脸，只觉得再多待一刻，自己就要拔刀了。 他铁青着脸，拨开挡路的人，大步流星地冲出大帐。外面清冷的夜风猛地灌进肺里，带着西湖的水汽，让他滚烫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帐内鼎沸的人声被抛在身后，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帘幕。他走到营地边缘，靠着一棵老树，胸膛还在剧烈起伏。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只有几颗疏星冷冷地挂在那里。清溪洞的血战，童贯的嘴脸，同僚的虚伪，还有……梁红玉那双绝望的眼睛，在她问出那句话时瞬间亮起又迅速熄灭的光芒……各种画面在他脑子里翻腾。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