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当上皇帝后，突然想起自己和初恋曹寡妇还有一个儿子，就悄悄地跑去沛县找人 车驾刚过芒砀山，刘邦就掀开车帘往外看。路边的茅草还是老样子，风一吹就往路中间倒，恍惚间像看见年轻时的自己，揣着半壶劣酒，往曹寡妇的酒馆跑。那年他还是泗水亭长，整天游手好闲，曹寡妇带着个女儿守着个小酒馆，眉眼弯弯的，总在他赊账时笑着说"记着就是"。 找了个僻静的客栈歇脚，刘邦换上粗布衣裳，只带了个贴身侍卫。沛县的街道比当年宽了些，曹寡妇的酒馆却还在老地方，只是门板换了新的，上面写着"曹记"两个字，笔锋怯生生的，不像男人写的。他站在对面的槐树下等，太阳爬到头顶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个系着围裙的妇人，鬓角有了白丝，可眼角的痣还在，正是曹寡妇。 "要打酒？"曹寡妇抬头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下头擦着柜台，声音里带着客套的疏离。刘邦喉头动了动，想说"我是刘季啊"，话到嘴边却变成"来壶最好的酒"。酒倒在粗瓷碗里，泛起细密的泡沫，他抿了一口，还是当年的味道，就是喝着有点苦。 "你儿子呢？"他假装随口问。曹寡妇擦碗的手顿了一下，往内屋看了眼，低声说"在后院劈柴"。话音刚落，就见个半大的小子扛着斧头进来，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就是个子更高些，肩膀宽宽的，见了生人有些拘谨，往母亲身后缩了缩。 刘邦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这孩子叫刘肥，是他没发迹时跟曹寡妇生的，当年他忙着逃命，把这娘俩忘在了脑后。如今看着孩子黧黑的脸，手上磨出的茧子，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侍卫在门外咳嗽了一声，他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皇帝，不能露了身份。 "这孩子看着壮实，多大了？"他放下酒碗，从怀里摸出块银子放在桌上。曹寡妇赶紧推回来，说"酒钱用不了这么多"。刘邦按住她的手，说"给孩子买点笔墨纸砚，让他念书"。这话戳中了曹寡妇的心事，她眼圈红了，说"庄稼人，念啥书"，可声音里的委屈藏不住。 那天刘邦没敢认亲。他怕吓着她们，更怕吕雉知道了不依不饶。当年他娶吕雉时，曹寡妇抱着刚满月的刘肥来道贺，吕雉脸上笑着，指甲却掐进了肉里。如今吕雉成了皇后，性子比当年更厉害，他不想因为这事掀起风浪。 回到长安，刘邦夜夜睡不着。他让侍卫给沛县捎了些绸缎粮食，却没敢提认亲的事。直到第二年，他借着巡游的名义再回沛县，才把刘肥带回了宫。曹寡妇没跟来，只把刘肥的包袱递给他，说"到了宫里，好好听皇上的话"，自始至终没提"爹"这个字。 刘肥在宫里过得小心翼翼。吕雉看他不顺眼，总找借口罚他跪祠堂。刘邦看在眼里，却不好多说，只能偷偷给刘肥塞些好吃的，封他为齐王，把七十座城池都划给了他。可再多的城池，也填不满孩子心里的空缺。有次刘邦看见刘肥对着沛县的方向发呆，问他想啥，他说"想娘做的菜"。 刘邦驾崩后，吕雉果然对刘肥下了手，一杯毒酒摆在他面前，多亏刘肥机灵，把城阳郡献给了鲁元公主，才捡回一条命。后来汉文帝继位，刘肥的儿子刘襄起兵诛灭诸吕，也算替父亲出了口气。 沛县的曹记酒馆，一直开到曹寡妇去世。有人说，她临终前还在柜台上放着两个粗瓷碗，一个是空的，一个盛着没喝完的酒，像在等谁回来。 参考书籍：《史记·高祖本纪》《史记·齐悼惠王世家》《汉书·高五王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