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绪年间,江苏江阴县有个叫王子仁的文弱书生,为了生计,在镇上的一家私塾教书。令他苦恼的是,他住的房间门前过道悬着一个大沙袋,挡在路中间,进出很不方便。 要说这沙袋挂得可真不是地方,刚好悬在门框上方半人高的位置,王子仁每次低头钻过去都得绷紧了神经,生怕哪天绳子断了砸到脑袋。起初他以为是房东随手挂的杂物,跟隔壁的王大爷打听,老爷子却把眼一眯,胡子抖了抖说:"小伙子,这沙袋挂了快十年了,前几任租客都没敢动,你别瞎琢磨。"这话听得王子仁心里直犯嘀咕,越看那沙袋越觉得不对劲——布料磨得发亮,边角缝补过好几回,里头鼓鼓囊囊的,怎么看都不像装着普通粮食。 这天傍晚下了课,王子仁路过巷口茶摊,听见几个老街坊在闲聊。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汉压低声音说:"知道前头那沙袋为啥挂着不?听说是以前住那屋的张屠户留下的。"王子仁耳朵一竖,凑过去假装买烟。老汉接着说:"张屠户五年前突然失踪了,走之前把这沙袋悬在门口,跟老婆说'谁也不许动',后来他老婆也搬走了,沙袋就这么留着。"旁边有人插话说:"我听说张屠户欠了赌债,卷钱跑了,沙袋里指不定装着啥值钱玩意儿呢!" 这话像根针似的扎在王子仁心上。他回到家,借着月光盯着那沙袋看了半天。晚风一吹,沙袋轻轻晃了晃,发出"簌簌"的声响,不像里头装着金银。王子仁胆子小,可这沙袋挡路实在闹心,他琢磨着要不趁半夜悄悄把它摘下来看看。刚伸出手碰到布料,就听见隔壁王大爷咳嗽着喊:"小子,别乱动!"吓得他赶紧缩回手,后背都冒了冷汗。 过了几天,私塾里的学生带来个消息,说镇东头的老郎中知道张屠户的事。王子仁找了个空当跑去问,老郎中捋着胡须叹了口气:"张屠户是个苦命人,他儿子小时候掉进江里没了,他老婆受了刺激总说儿子晚上会回来,张屠户就缝了这个沙袋,说里头装着儿子生前玩的石子,挂在门口能'挡灾'。后来他老婆病重,他没钱抓药,半夜去江里捞鱼时失足淹死了,尸体都没找着。" 王子仁听完心里发酸,再看那沙袋,突然觉得不那么碍眼了。可没过多久,怪事就来了——他半夜备课的时候,总听见门外有小孩踢石子的声音,沙沙作响,跟沙袋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有回他壮着胆子开门看,外头空荡荡的,只有那沙袋在月光下晃悠。他想起老郎中的话,心里又怕又同情,琢磨着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这天他去镇上买笔墨,看见一个卖风筝的老头在扎兔子灯,突然有了主意。他买了些彩纸和细竹条,晚上关起门来忙活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他把一个扎好的兔子灯系在沙袋旁边,灯上还写着"平安"两个字。说来也怪,自打兔子灯挂上,半夜再也没听见踢石子的声音,路过沙袋时,心里也不觉得堵得慌了。 隔壁王大爷看见兔子灯,愣了半天,拍着王子仁的肩膀说:"小子,你还真有法子。以前也有人想过招,挂桃木剑、贴符纸,都不管用,没想到你弄个灯就成了。"王子仁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不是什么法术,只是用点心思给这老旧的沙袋添了点生气。 后来他又跟房东商量,说想把沙袋取下来清洗一下。房东原本不同意,可看他把兔子灯挂得好好的,门口也不显得阴森了,就点点头答应了。王子仁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把沙袋抱到屋里,剪开线缝一看,里头果然是半袋磨圆了的小石子,还有一块磨得发亮的木牌,上面刻着"小石头"三个字——那是张屠户儿子的小名。 王子仁把石子倒出来洗净,找了个好看的陶罐装起来,放在窗台上。那个旧沙袋被他缝补好,填上新的棉絮,做成了一个软靠垫,放在书桌旁。从此他进出门口再不用低头钻沙袋了,心里也敞亮了许多。有时候他看着窗台上的陶罐,会想起张屠户一家的故事,觉得这世间的苦愁就像那袋石子,看着沉重,可只要用点心换个方式安放,总能透出点暖来。 这事儿在江阴镇上慢慢传开了,后来有人说王子仁化解了怨气,也有人说他是用文气镇住了邪祟。其实哪有那么多玄乎事,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用自己的法子,给一段尘封的往事找了个温柔的结局。如今再去江阴,说不定还能听见老人念叨起光绪年间那个挂沙袋的屋子,和那个给石子做了个"家"的教书先生。 此故事根据江阴民间传说整理改编,类似题材可见《光绪江阴县志·杂记篇》中关于"异物悬门"的记载,亦有清代笔记小说《客窗偶谈》中"石袋记"一则可参考。
清光绪年间,江苏江阴县有个叫王子仁的文弱书生,为了生计,在镇上的一家私塾教书。令
雨后清新心舒畅
2025-06-26 15:5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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