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姑姑借我五万块钱,前天我回老家帮父亲收麦子,姑姑来家里还钱,赶上农忙,姑
钟旭尧阿
2025-06-23 15:31:00
五年前,姑姑借我五万块钱,前天我回老家帮父亲收麦子,姑姑来家里还钱,赶上农忙,姑姑把钱放下就匆匆走了。晚上我打开姑姑装钱的袋子,发现钱不对,我立马去了姑姑家。
装钱的布袋是旧床单改的,还带着洗衣粉的淡香。我数了三遍,五沓钞票硬挺挺的,整整多了五千块。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你姑这些年不容易。"
月光下我深一脚浅一脚往村东头走。路过小卖部时,老板娘探出头:"找你姑?她刚买了箱方便面。"我心头一紧,记得姑姑最讨厌吃这个,总说"防腐剂烧胃"。
姑姑家的灯还亮着,窗玻璃上贴着"光荣脱贫"的奖状。推门进去时,她正往暖水瓶里灌开水,见我来慌得碰倒了板凳。桌上摊着本记账簿,密密麻麻全是红字,最新一行写着:"还小斌50000(利息5000)"。
"姑,钱多了。"我把多出的五千块放在炕沿。姑姑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突然转身从衣柜深处摸出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借条——我五年前写的那张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标注着"利息"。
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你姑父走后,她靠纳鞋底还了二十八万外债。"月光照在姑姑变形的小指上,那是常年穿针引线留下的残疾。她慌忙合上铁盒,却带出一张诊断书:腰椎间盘突出,建议静养三个月。
第二天天没亮,姑姑又来了。她扛着镰刀站在麦田里,身影单薄得像根麦秆。我夺过镰刀时碰到她肩膀,骨头硌得我手疼。她固执地要帮我们做饭,灶台上摆着昨天那箱方便面,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是去年冬天。
中午送饭到地头,父亲盯着姑姑的背影叹气:"她家地被征了,补偿款全还了债。"我这才注意到,远处那片长满杂草的荒地,曾经是姑姑家金灿灿的麦田。
傍晚算工钱时,会计多给了姑姑五十块。她推辞不过,转身就塞给了我儿子:"买文具。"孩子欢呼着跑开,硬币从兜里漏出来,在田埂上蹦跳着滚进排水沟——就像当年姑姑给我交学费时,钢镚从她破钱包缝隙漏出来的样子。
回城前夜,我把五千块换成现金,偷偷塞进姑姑的针线筐。妻子提醒我留收据,我摇摇头——姑姑这辈子打的借条,从来只写别人的名字。
高铁开动时,儿子突然指着窗外喊:"姑奶奶在跑!"我看见姑姑踉踉跄跄追着列车,手里挥舞着那个装钱的布袋。她摔倒在站台尽头,却还死死举着布袋,像举着面投降的白旗。
手机震动,姑姑发来语音:"钱...钱多了..."背景音里有车站广播在喊"K768次开始检票"——那是去省城医院的班次。我攥着手机望向窗外,麦浪翻滚的田野里,父亲和姑姑变成两个小黑点,渐渐消失在金色的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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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樵夫
亲戚收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