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70年，前秦苻坚将魔爪伸向了年仅十二岁的慕容冲，十四岁的清河公主不忍弟弟受辱，主动献身。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慕容冲愤恨地对姐姐道：“之辱，日后必将百倍讨回。”不久之后大街小巷便传出：“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的歌谣！ 长安城的冬夜冷得刺骨，慕容冲裹着单衣缩在偏殿角落。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血珠子渗出来都没觉着疼——姐姐被抬出寝宫时破碎的眼神，比北风刮在脸上还疼。他盯着檐角结冰的铜铃，忽然发现哭不出声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苻坚赏的锦衣玉食堆满案头，慕容冲硬是把自己饿瘦了三圈。有天夜里他往嘴里塞生肉，嚼着嚼着笑出声。伺候的宦官吓得打翻烛台，火光里那张脸哪像十五岁少年，倒像从地府爬上来的修罗。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前秦铁骑在淝水吃了败仗的消息传来时，慕容冲正在给苻坚研墨。他手腕一抖，墨汁泼在奏折上晕开大片黑斑，像极了散开的血污。抬头看见皇帝鬓角的白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吃人的猛虎，也会老的。 邺城旧部摸进宫那晚飘着鹅毛雪，领头的汉子跪在地上直哆嗦。慕容冲没接他们带来的燕国战旗，反倒扯下腰间玉佩摔个粉碎：“要我回去？行啊，先把当年传歌谣的那些人舌头割了。”雪花落进炭盆发出滋滋响，屋里飘着股焦糊味。 谁都以为慕容冲会在龙城起事，他偏带着三万残兵往西冲。潼关守将打开城门那刻还在笑：“这不是凤皇儿嘛...”话音没落就被长枪捅了个对穿。鲜卑铁骑踏着血冲进关中平原，慕容冲的白袍被染得通红，倒真像浴火重生的凤凰。 长安城破那日格外蹊跷，护城河突然结了层薄冰。慕容冲的军队踩着冰面杀到城墙根，守军射下的火箭把冰面烧出窟窿，反倒把自己的粮仓点着了。有人说看见白衣少年站在云车上挽弓，箭矢所指处必起大火——就像当年他在紫宫被烧毁的尊严。 苻坚逃往五将山时，慕容冲正在未央宫前磨剑。青石板上划出的火星子，和十二岁那晚烛火一模一样。部下捧来降书他看都不看，剑尖挑起帛书扔进火盆：“去，把皇宫里所有门框都锯矮三寸。”那年他被强行抱过门槛时，头顶撞出的淤青两个月没消。 最戏剧性的复仇发生在阿房宫旧址。慕容冲命人把前秦宗室全押来种梧桐，他自己拎着酒坛坐在树杈上哼小曲。有人哭喊着求饶，他醉醺醺指天发誓：“等这些树长到能落凤凰，就放你们走。”可谁不知道，被踩进泥里的种子永远发不了芽。 史书里轻飘飘一句“西燕威帝”，藏了多少碾碎的血肉。攻破长安第七日，慕容冲突然把抢来的珠宝全沉了渭河。百姓瞧见他在河边站了整夜，破晓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姐姐你看，紫宫的门槛平了。”那年清河公主坟头的草，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