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地下党员傅有智被捕，因不肯投降，敌人把他带到刑场执行枪决，还打了他5枪，到了半夜，倒在地上的傅有智，却被雨水淋醒了！ 冰凉的雨水渗进伤口，傅有智猛地抽搐一下。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头，泥水顺着睫毛往下淌，远处岗哨的煤油灯在雨幕里晃成光斑。五颗子弹居然都没要他的命——头两枪擦着肋骨过去，第三枪打碎肩胛骨，剩下两枪全钉在胳膊上。敌人收尸前下起暴雨，硬是把他留在了这片乱葬岗。 血水混着雨水在身下积成小洼，傅有智用还能动的右手抠住草根往前爬。二十米外就是灌木丛，带刺的枝条划开棉布衫，伤口泡得发白的皮肉沾满碎叶。他记得老交通员说过，乱葬岗北坡有座破土地庙，香案底下埋着应急的止血药。 天快亮时，傅有智栽倒在褪色的黄布幔前。供桌上的蜘蛛网抖了抖，半块发霉的供饼被他囫囵塞进嘴里。扒开香炉底下的青砖，油纸包着的云南白药还在，就是被老鼠啃了个角。扯下布幔裹伤口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像破了洞的风箱。 城门口贴的悬赏告示被雨水冲花了，画像上的人肿着眼泡，完全看不出是那个总穿长衫的教书先生。傅有智把草帽压到鼻尖，蹲在馄饨摊前数铜板。卖馄饨的老头突然多舀了半勺猪油，"后生仔，吃暖和了好上路。"竹勺在锅沿敲了三下——这是联络暗号。 茶馆二楼雅间飘着茉莉香，穿缎子马褂的男人背对着门。"老傅啊，阎王爷都不敢收你？"转过身来的竟是本该在根据地的老周，手里还攥着半块绿豆糕。原来组织早安排人盯着刑场，见他手指头动了一下，连夜把真尸体给换了。 伤口化脓那几天，傅有智躺在船舱里发高烧。摇橹的渔家女哼着小调往他嘴里灌鱼汤，船篷缝隙漏进的月光在水面碎成银鳞。等船漂到苏区时，他左胳膊已经不能打弯，但攥着驳壳枪的右手稳得像铁铸的。 第二年开春，傅有智带着突击队摸回省城。那天晚上下着同样的冷雨，他把五颗子弹一颗颗压进弹夹。城防司令部门口的哨兵刚点上烟，就被黑影扑倒，喉管里咕噜着和当年刑场上一模一样的雨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