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麻城县农协判处恶霸地主丁枕鱼死刑。死到临头,丁枕鱼对王树声大喊:“老五啊!我可是你亲舅爹啊!”谁知王树声怒目圆睁:“节约一颗子弹,用刀砍”。
当时,这丁枕鱼和王树声同出一脉,竟是亲舅甥的关系。舅甥情分不薄,丁枕鱼对王树声也可谓知根知底。
但谁承想村里这个曾被他吆五喝六惯的外甥,竟领着一股子愤世嫉俗的劲头,要在这乡间掀起腥风血雨?
于是,丁枕鱼召集了一伙跟班打手,打砸农协告示,殴打参与农运的乡民。听见这等大逆不道的事,王树声自然就恼羞成怒了。
这股子火一起,王树声当即振臂高呼:“丁枕鱼是我舅爷无疑,可他反对革命就是我们的大敌!兄弟们都给我听着,今日咱们就要去丁枕鱼家算总账!”
虽说丁家大院重重把守,丁枕鱼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外甥王树声竟对宅子的地形了如指掌。
只见指挥一声令下,十数名青年便从王树声年幼时,经常爬的那道小墙翻了进去。不一会儿,丁枕鱼便被捆了出来。
这下丁枕鱼无依无靠,唯有向侄儿卑躬屈膝求情。王树声自然知晓丁枕鱼野蛮地主的嘴脸,当即横眉立目,呵斥起这个丧尽天良的亲戚来:“我王树声就是要革命,就是要与弟兄们同甘共苦,哪怕是我的亲生父母也别想阻拦我!今日要是你还不束手就擒,休怪外甥无情!”
说完这番狮子吼,王树声便亲手将丁枕鱼绑了,并将他关入了农协会所。一时间,王树声大义灭亲的惊人举动传遍了整个麻城。
但这种大无畏的革命气概,自然也招来了更猛烈的还击。丁枕鱼之子丁岳屏便是其中最为棘手的一员。他凭着一股愤愤不平,联合了本地的其他恶霸土豪,纠集数万余徒,强攻麻城。
眼见乡亲们满地打滚,王树声哪有不赴汤蹈火的道理?于是,他随手挑选一名勇士,直奔武汉求援而去。沿路颠簸,饱受疲惫,可面对绝境,王树声分毫不露怯色。
虽然艰难无比,但凭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力,两人终于还是找到了武汉农讲所的学生军。配合学生军的支援,城中熊熊战火很快便平息了下去。
而分内外作恶已久的丁枕鱼,这次自然也难逃一劫了。
丁枕鱼的亲生儿子丁岳屏被生擒,丁枕鱼自己也处在危机关头。王树声召开的公审大会就此而举行,席间有人呼喊“枪毙他!”
王树声一挥手,霎时喝止了群情激奋的氛围:“都住手!他们乃罪大恶极之徒,理当从革命正义受到惩罚。如今子弹供应紧缺,用刀斩断才是最节俭的办法!”
这一决绝,引来哗然。可接下来王树声的作为,更使得人触目惊心:他亲自取来一柄行刑军刀,径直走向被绑在审判台上的丁枕鱼。
后者已是精神彷徨,口中只呓语着卑微的乞求:“你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我可是你亲舅舅啊......”
丁枕鱼竟至今仍抱有侥幸心理,却不曾想到王树声早已了断了这份亲情。
从那之后,王树声就永远成为了人们口中经常挂在嘴边的“革命干将”。
可就算已被捧为英雄,王树声也从未对自己手下留情过。作为一名军人,他深知稍有松懈便有可能酿成千里之堑。因而无论是军事指挥,还是日常作风,他身先士卒,要求无一不是严之又严。
此后多年,王树声都坚持如一的严格作风:对身边工作人员百般严厉,从不姑息,对家人和亲属更是一视同仁,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渔翁得利,至于对自己,他向来要求更是最为严格。
有一回,刚搬进新居的儿子房间太过简陋。为了孝敬父亲,儿子竟私自从单位里搬来两把丝绒椅和一张大理石茶几来装扮。
谁知王树声一进门就看出了破绽,当即一顿训斥:“公物岂能私自拿到家中?你给我立刻还回去!”
从此,再没人敢在王树声面前搞什么“特殊化”了。
因而在身边人看来,王树声就是这般一位兢兢业业的共产党员:日用俭朴,吃苦耐劳,对他人严格要求,亦对自己如是。但也正是这份“纤尘不染”的品性,让他深得全国人民的爱戴和尊重。
生前,王树声曾多次在文字中表达过一种强烈的内疚情绪,认为自己为革命事业付出得还不够多、做得还不够好。尽管他已是为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的纯粹革命家,可他始终不认为这就可以了。
和平年代,王树声也未曾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一如既往地严格律己。知识分子们曾提议为他准备独立的食堂供应营养餐。
可王树声立马拒绝了:“我就是一介布衣,凭什么能比普通战士多受那份殊荣?与人为邻,我只取所需,吃饭自然得像兵一样,到食堂里和大伙排着队!”
而这种情操不仅伴随他走过青春磨砺的峥嵘岁月,更一直延续至他临终前的最后时刻。
生命的最后一程,王树声仍用高标准去要求自身。在中央领导面前,他坦言道:“50余年来党对我培养有加,而我为革命事业做得太少太少。”在他的眼里,为革命奋斗一生已然是微不足道。
信源:“我来杀这个坏蛋!”:王树声和丁枕鱼——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