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力资讯网

历史上第五位被贬潮州的著名宰相?与韩愈相辉映?

在潮州古城的“十相留声”牌坊群中,镌刻着一位晚唐名臣的名字——李德裕。这位被梁启超列为“中国六大政治家之一”、被李商隐誉

在潮州古城的“十相留声”牌坊群中,镌刻着一位晚唐名臣的名字——李德裕。这位被梁启超列为“中国六大政治家之一”、被李商隐誉为“万古良相”的人物,不仅在风雨飘摇的晚唐缔造了“会昌中兴”的最后辉煌,更在贬谪潮州的九个月里,以务实担当为这片土地留下了跨越千年的遗泽。

他的一生,是晚唐党争与皇权博弈的缩影,更是传统士大夫“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生动诠释。 李德裕的仕途起点,便带着世家子弟的特殊印记。

他字文饶,小字台郎,赵郡赞皇人,身为宰相李吉甫次子,自幼便胸怀大志,沉心研读《汉书》《左传》等经史典籍,却不屑于通过科举入仕,最终以门荫补授校书郎,开启了长达四十余年的官宦生涯。从唐宪宗到唐宣宗,他历经五朝,每一步升降都与晚唐最核心的政治矛盾——牛李党争与宦官专权紧密交织。

唐穆宗时期,李德裕凭借才干跻身中枢,历任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后者正是晚唐宰相的“必经之路”,足见其政治潜力。但党争的旋涡从未远离,牛李两党在宦官把持的官场中此消彼长,官员的任免往往取决于宦官集团的态度而非治国能力。唐文宗太和七年,李德裕迎来首次拜相,加授同平章事,却在两年后遭牛党构陷被免相,眼睁睁看着政敌李宗闵重掌相权。这种起伏不定的仕途,直到唐武宗继位才迎来转折。

开成五年,唐武宗将李德裕从淮南召回朝廷,二次拜相。这对君臣的相知相得,被誉为“晚唐绝唱”,也催生了晚唐最振奋人心的“会昌中兴”。李德裕掌权后,直击晚唐积弊:面对宦官专权,他果断强化宰相职权,逐步收归皇权;面对回鹘侵扰的边患,他制定精准战略,瓦解敌军后一举击溃,彻底解除了困扰唐朝数十年的边疆威胁;他甚至奏请重修《宪宗实录》,试图理清历史脉络,却因阻止删除父亲李吉甫的相关记载遭非议。这段时期,风雨飘摇的大唐一度重现生机,成为晚唐历史中最耀眼的片段。

然而,政治的天平终究随着皇权更迭而倾斜。会昌六年,唐武宗病逝,宦官马延至等拥立唐宣宗继位,李德裕的命运急转直下。新帝登基次日,便免去其宰相之职;大中元年,牛党领袖白敏中、崔炫指使党羽检举其“辅政过失”,将他贬为太子少保;次年,又借“吴襄冤案”发难,指控李德裕枉法附会李绅,导致吴襄冤死。经宣宗复审,李德裕最终被贬为潮州司马,从权力巅峰跌落至岭南荒蛮之地。

大中二年的盛夏,年近六旬的李德裕从洛阳出发,经水路南下赶赴潮州。这位曾运筹帷幄的宰相,并未因贬谪而消沉。抵达潮州后,他迅速摸清当地民生痛点,以务实举措践行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信念。

针对当地教育落后的现状,他亲自指导办学,播撒文化火种;面对海盗频繁侵扰的隐患,他力主加固沿海水寨,增派兵员戍守;而对于鳄溪中鳄鱼为患的千年难题,他带去玉像投入河中驱散鳄鱼,虽未必真能除鳄,却彰显了直面民生疾苦的态度。

李德裕在潮州的任职仅九个月,却被后世誉为“足与韩公驱恶事相辉映”。韩愈贬潮兴学治水,李德裕继之兴教防患,两位名臣虽相隔百年,却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同样的民生印记。大中二年九月,他再次被贬为崖州司户参军,最终在海南海口东南的贬所病逝,终年六十三岁。这位缔造过中兴盛世的名臣,终究没能再回中原。

李德裕的一生,是晚唐政治的一面镜子。他的崛起,得益于武宗的知人善任与自身的雄才大略;他的陨落,源于党争的残酷与宦官的专横,更折射出晚唐皇权旁落的深层危机。但历史终究给予了他公正的评价:李商隐在《惠昌一品集序》中盛赞其“成万古之良相,为一代之高士”;梁启超将他与管仲、商鞅等顶尖政治家并列,认可其在乱世中的治国智慧。潮州的“十相留声”牌坊,更成为当地百姓对他短暂治潮生涯的永久铭记。

从长安的宰相府到潮州的鳄溪边,李德裕用一生诠释了何为“名臣风骨”。他在巅峰时能挽狂澜于既倒,在低谷时亦能念民生于细微。这份跨越千年的担当,不仅让他成为晚唐历史上不可磨灭的坐标,更让“李德裕”三个字,成为中国传统政治文化中“贤相”与“担当”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