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老婆李芳兰结婚快五十年了,可没想到,其中有整整二十八年,她背着我偷偷跟别人寻找所谓的幸福。
那件事被我发现的时候,完全是个意外,正好是我去女儿家帮忙关窗户的那天。
01
外面风刮得特别大,女儿在电话里急急忙忙地说,书房的窗户没关好,让我赶紧过去看看。
我熟练地刷开指纹锁,先把家里其他房间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确认都关严实了,才走进书房。
刚把书房的窗户推上锁,一阵大风吹过来,书柜顶上一个蓝色绒盒被吹了下来,啪地摔在地毯上,盒盖直接弹开了。
我低头一看,盒子里装满了飞机票、火车票,还有一本厚厚的旧相册。
我随手翻开相册,心里猛地一震,这根本不是女儿家的全家福,而是一本记录了两个特定人旅行点滴的记忆册。
每张照片都被精心整理,背面还写着时间和地点,字迹工整得像艺术品。
照片里的两个人,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紧紧依偎着,笑得特别开心,像是被阳光环绕的幸福模样。
镜头记录了他们在全国各地的足迹:有雪山脚下的合影,有湖边泛舟的画面,还有海滩椰林里的笑脸。
那些飞机票和火车票上的目的地,跟照片里的场景完全对得上,票据上两个名字清清楚楚,重复了无数次。
我手抖得厉害,差点拿不住那些票据和照片。
最新的一张照片里,他们站在黄山的云海前,李芳兰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笑得像朵盛开的花。
照片背面写着:“云海无边,也比不上你眼中的温柔。陈浩然、芳兰摄于2023年10月。”
这字迹是李芳兰亲手写的,我跟她生活了快五十年,怎么可能认不出她的笔迹。
照片里,她穿着一件浅灰色旗袍,他穿着同色系的风衣,站在云雾缭绕的山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眷侣。
可李芳兰,是我相伴了半辈子的妻子,而陈浩然,却是她大学时的初恋情人。
我清楚记得那件浅灰色旗袍,也记得去年的十月份。
她说要去参加一个全国性的法学研讨会,我还特意帮她订了机票和酒店,忙前忙后地张罗。
李芳兰特别喜欢旗袍,家里各式各样的旗袍挂了一排,我还特意找了裁缝给她定制了好几套。
我亲手把她那些旗袍一件件熨平,装进她出门的行李箱里,其中就有这件浅灰色的。
我手指发抖地翻看那些照片,每张背面都标着时间,记录了他们每年一到两次的旅行,从没间断过。
除了照片,还有火车票、飞机票,甚至还有她手写的旅行日记,字里行间满是细腻的情感。
我快速翻到最老的那张照片,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像是随时会碎掉。
照片里他们还很年轻,背景是白雪皑皑的黄山,背面写着:“今日共赏黄山雪,来年定要白头偕老。陈浩然、芳兰摄于1997年冬。”
字迹虽然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坚定和深情。
是啊,他们从青春到白发,二十八年间走遍了大江南北,这不就是另一种“白头偕老”吗?
可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讽刺。
我深爱的妻子李芳兰,七十岁的法学界泰斗,竟然以参加学术会议为借口,和她大学时的初恋陈浩然一起游山玩水。
从四十二岁到七十岁,整整二十八年,她瞒着我,过着另一段人生。
我胸口闷得像被什么堵住,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心上反复割,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手机就在口袋里,我却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质问她这一切。
02
这二十八年,她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攥着手机,手渐渐凉了,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夕阳慢慢沉下去,书房里一片昏暗,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我坐在地毯上,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大半辈子,怀疑这段婚姻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这一生,到底算什么?
天黑透了,李芳兰连打了好几通电话,问我在哪儿,语气里带着点急。
我把相册和票据塞进包里,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
平时从女儿家开车到我们家也就十分钟,那天晚上我却在路上绕了整整一个小时。
一推开家门,看到她坐在沙发上,低头专注地看着法学案例的资料。
她都七十岁了,脸上却没多少皱纹,也许是因为我这些年把她照顾得太好,事事都替她操心。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姨今天请假了,你早点回来做饭多好。”她头也没抬,随口说道。
我瞥了一眼空荡荡的餐桌,又看了看紧闭的厨房门,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活得像个笑话。
“你就不能自己动手做顿饭吗?”我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这话让她放下了平板,皱着眉头看我,像是觉得我今天有点反常。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是不是小雅又惹你生气了?”她语气软下来,试着哄我。
“咱们出去吃点好吃的,行不行?别跟女儿置气了。”她继续说。
她顿了顿,又说:“再说了,下周我要去外地参加法学会议,临走前多陪陪你,好不好?”
她收起平板,起身准备去换衣服,动作还是那么优雅。
虽然她年纪大了,但眉眼里的温柔还是跟年轻时一样,没怎么变。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这次真的不能不去吗?”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眼神里满是疑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别去了。不光这次,以后都别去了。”我声音低沉,带着点疲惫。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像是在偷偷观察我的反应。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觉得我在骗你?”她语气里带了点不悦。
每次她出门,新闻上总有她参加法学会议的报道,照片、视频齐全。
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没怀疑过她,以为她只是忙于事业。
可现在才知道,我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瞒了整整二十八年。
这些年,我把所有精力都扑在事业上,就是想给她最好的生活。
她不喜欢做家务,我就每天早起给她做早餐,洗衣服、打扫卫生,后来年纪大了,才请了保姆帮忙。
她想继续在法学界发光发热,我也全力支持她,从没说过半个不字。
夫妻之间,本该是互相扶持,彼此依靠。
我和李芳兰的婚姻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就是靠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一步步走过来的。
五十年了,我们几乎没怎么红过脸,更别说大吵大闹。
那天我抬头看着她,见她脸上满是不耐烦,甚至有点生气,我突然觉得特别累。
我把那个蓝色绒盒轻轻放到茶几上,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
“李芳兰,你觉得这事好玩吗?”我盯着她,语气里没有波澜。
她脸色瞬间变了,几乎是抢过盒子,手都在抖,声音也变了调。
“你怎么能随便翻我的东西?周明杰,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你居然偷偷查我?我真是看错你了!”她声音里满是激动。
“我和陈浩然年轻时确实有过感情,但现在不过是老同学见面,叙叙旧罢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都绝经了,他也老得不行了,还能有什么?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她越说越激动。
李芳兰平时说话总是温温柔柔,带着书卷气,像水一样平静。
结婚五十年,我头一次见她这么激动,话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摔门走了。
03
那一刻,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孤单和荒凉。
这是我们五十年婚姻里,第一次冷战。
那天晚上,她回来的很晚,看到黑漆漆的客厅和空荡荡的餐桌,一句话没说,狠狠关上了卧室门。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
王姨请了长假,家里乱得像个杂物间,没人收拾。
我也不再管她的饭菜,只做好自己的那份,随她怎么折腾。
她还是每天精心打扮,穿着讲究的旗袍出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些平时熨得平平整整的旗袍,现在一件件堆在沙发上,乱七八糟像个小山包。
女儿周小雅一家刚从旅游回来,特意来看我们。
“小爷爷,这是我在丽江古城挑的和田玉,给您和奶奶一人一块!”小孙子笑得特别甜,把两块玉佩塞到我手里。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乐乐,真乖。”
“你们去楼上玩会儿平板吧。”女婿轻声哄着孩子,把他们支开。
女婿试探着问我:“爸,这几天我们出去玩,您和妈都还好吧?”
我夹了口菜,没吭声,低头继续吃饭。
周小雅忍不住了,语气里带着点责怪:“爸,你到底在闹什么?妈那些东西特意放我家,不就是怕你看了不高兴吗?”
她越说越来气,像是教训不懂事的孩子:“你都退休了,还跟这些感情的事计较什么?传出去多丢人啊!”
“我妈都这年纪了,想回忆点过去的事不是很正常吗?”她语气里满是不满。
“再说,陈叔叔我认识,人家有才华又正派,怎么可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们就是老朋友叙叙旧,你干嘛这么揪着不放?”她话没说完,我突然站了起来。
我端起她最爱喝的菌汤,慢慢倒进垃圾桶,一滴不剩。
周小雅拿着勺子愣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吓傻了:“爸!你疯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婿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想让她冷静点,可她气得更厉害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好,既然你不让我吃这顿饭,以后也别指望我回来吃饭!妈说得对,你简直不可理喻,没法沟通!”
说完,她气冲冲地拉着楼上的小孙子就走,孩子手里的平板差点摔地上,眼睛红红的,吓得都快哭了。
我突然想起周小雅小时候,大概跟孙子差不多大,总是甜甜地喊我“爸爸最好”,说长大要给我买最好的东西。
可人心这东西,最难琢磨,我亲手带大的女儿,如今也变得让我觉得陌生。
周小雅小时候,李芳兰忙得几乎没回过家,经常在律所加班到深夜,甚至好几天不回家。
我每天忙完公司的事,就赶紧把她接过来,带在身边照顾。
那时候,她最亲近、最依赖的人,只有我这个爸爸。
可现在,李芳兰在法学界功成名就,我也退休了,她自然更倾向于那个能帮她铺路的母亲。
那天深夜,我去书房找点资料,意外看到她站在窗前发呆。
她转头看我,眼神复杂,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正准备离开,她却轻声开口:“老周,这些年我一直住在你给我的房子里,用着你安排好的一切。可现在,连最简单的家务我都不会做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这个陪了我半辈子的女人,眼神复杂。
她声音有点哽咽:“对不起,瞒了你这么多年,是我不对。可你要相信,我从没想过毁了我们的家。”
我盯着她看了好久,终于开口:“我们离婚吧。”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04
那天跟她摊牌后,我心里的重担像是突然卸了下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李芳兰比我小五岁,是大学同学介绍认识的。
那时候,我刚从商学院毕业,在一家国企做会计,她在一家律所实习。
说是同学介绍,其实有点像半相亲的性质。
我知道她大学时跟一个叫陈浩然的才子谈了三年恋爱,后来因为陈浩然家境不好,被她父母硬生生拆散了。
她跟我提起那段往事时,语气很平静,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就放下了。
我也只是点点头,没多想,不久后我们就领证结婚了。
转眼快五十年过去了。
八十年代末,我辞职创业,开了家小厂,天天泡在车间里,起早贪黑跑业务、接订单,还要应付各种检查。
李芳兰在律所忙得脚不沾地,家里的事全落在我一个人肩上。
白天我要忙公司的事,晚上还得照顾她生病的父亲和年幼的女儿。
她父亲临终前那段时间,我一直守在病床边,直到他安详地闭上眼睛。
李芳兰那时候刚忙完一个大案子,匆匆赶回来,却没来得及见父亲最后一面。
她握着我的手,手都在抖,声音哽咽:“明杰,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后来工厂生意慢慢好起来,她也在法学界站稳了脚跟,我们的日子渐渐变得宽裕。
我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苦尽甘来,能一直相守到老。
谁知道,退休后,我七十五岁,她七十岁那年,这一切竟然走到了尽头。
这大半辈子,我算过无数工厂的账本,可最后要算的,竟然是我和李芳兰五十年婚姻的财产分割账。
我搬到自己早年买的一套小房子里,只留下一份离婚协议给她。
她拿着那份协议,沉默了很久,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轻声对她说:“别急,法律上还有三十天的冷静期,你慢慢考虑。”
搬家那天,我扔掉了好多舍不得丢的老物件。
几十年的老照片、奖状、纪念品,扔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心情异常轻松。
也许,这就是所谓“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吧。
女儿知道我要离婚,气得在电话里大骂我“不讲理”、“死脑筋”、“自私”。
我懒得跟她争,搬出来后,她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退休后这一年,我的时间突然多了起来,空得让人有点不适应。
休息了几天后,我报了个夕阳红旅行团,从最南边出发,一路玩到北方,整整一个月。
我花钱大手大脚,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享受生活”。
我在朋友圈发了些旅行照片,没想到点赞的人还不少,连李芳兰都点了个赞。
她在下面留言:“注意身体,多穿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