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冬季的一天,16岁的陈星光鼓足勇气对他的父亲陈木直说:“爸爸,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您同意不?”
“儿子啊,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陈木直满脸惊喜地问。
陈星光吞吞吐吐地说:“爸爸,我想出去闯一闯,做个小买卖赚点钱。”
陈木直痛快地答应了儿子的要求,财大气粗地说:“儿子,你有这种想法我很高兴。你既然不想读书,是该干点什么的时候了,资金由我出。”
原来,陈星光的父亲陈木直早在九十年代初期就到南韩(现为韩国)打工,每年都有很可观的收入。陈木直把钱拿回来,送进了银行,存款额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加。那时,陈星光还小,当时在学校里读书。他的学习成绩原本是不错的,自从家中有了钱,物质条件丰富后,陈星光就没有心思学习了。他的学习成绩明显下降。在父母的劝说下,勉强读完了初中,就没有情绪再继续读了。他斗争了几个月后,终于向他的父亲摊牌,没想到他的父亲竟一口应承。
1999年春节刚过,陈星光拿着父亲赚的10万元血汗钱,第一次走出小山村,走进了繁华的城市哈尔滨,开始了他经商的生涯。他从偏僻的农村来到了城市,在开阔了眼界的同时,也学会了吃喝玩乐。陈星光根本就没去想一想父亲出国打工赚钱的艰辛和不易,他平日请朋友吃喝慷慨解囊,学得油嘴滑舌,看什么人说什么话,他把父母的嘱咐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他拿着父亲给的钱到广州、沈阳、重庆、五常等地游玩和交朋友。在一些比他年纪大的狐朋狗友的教唆下,他还学会了玩女人。钱流水似的花着,他却一直没有做成一桩正经的买卖。第一次他做服装买卖赔了,赔了之后,陈星光没有查找失败的原因,他又急着转做皮鞋买卖,这一次他又赔了。一连失败了两次之后,陈星光本该清醒一下了。可他急功近利,在没有很好调查市场的情况下,又紧接着经营了一个金银首饰店,这个首饰店勉强维持了一年,也倒闭了,这一次他还是没有赚到钱。从家里带来的“老本”都花光了,陈星光灰心丧气地回到了家。
这一次失败,陈木直训斥了儿子一顿。妻子却护着儿子说:“赔就赔了吧,就算拿钱买教训了。咱们儿子还小,毕竟还没有经验,实践出真知嘛,时间长了,自然就摸索出经商的规律来了。”
别看陈星光没有学到什么做生意的本事,但是追女孩子搞对象却很老练。
生意失败回到家,他就谈起了恋爱。那个女孩子叫石云花,石云花在村中算是漂亮的姑娘,她很纯朴,对陈星光也很忠诚。那时,陈星光家中的条件很优越,石云花的父母拿陈星光当成了宝,渴望这个未来的女婿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女儿也好一块跟着享福。陈星光和石云花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后,就有一种寂寞、惆怅的感觉。他感觉到这个小村子太闭塞、太落后了。陈星光不想总窝在这个小山村里,他又一次离家出去做买卖去了。
在短短的两年中,陈星光又赔进去30多万元。完全说赔了也许不太确切,更确切地说,陈星光的钱更多的是用在请客送礼上了,他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直没有一个正确的方向。
陈木直多年出国打工挣的血汗钱,全被儿子陈星光折腾光了。陈木直为此也动了肝火,狠狠地骂了陈星光一顿:“星星啊!你真是个败家子啊!我出国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就这样让你给败光了!我就不明白,你的买卖是怎么做的?一点不赚钱还赔钱!”

陈星光和父亲闹翻后,一气之下跑到了朋友张向水那里诉苦。他诉说了父亲的许多不是:“这老头子太不近人情,就知道心疼钱。我是他儿子啊,谁家的老子赚钱还不是为了儿子呢!”
陈星光花光了父亲的钱,反倒觉得是父亲对不起他似的。
张向水安慰说:“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你把钱都赔了,他生气也是正常的。这样吧,你如果愿意跟着我干,我出资一起到外边闯荡。”
陈星光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有人肯帮助他,十分感动。他痛哭流涕跪下认了张向水为干哥哥。
2003年初春,陈星光和张向水从黑龙江来到威海闯荡。到了威海后,张向水让陈星光找个工作维持生计,谁知陈星光累的活计不想干,好的工作又找不到,所以一直是坐吃山空。眼看着张向水带来的几千元钱就要用光,陈星光心急如焚,他总不能依赖张向水一辈子啊。
社会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专以犯罪为职业,以抢劫、盗窃、诈骗为自己的生存形式,为攫取他人财产,不惜杀害他人性命。在美丽的威海小城,也有这样的犯罪团伙。尽管公安机关每年都要打掉几个,但是这种团伙就像割掉的韭菜一样,还会不断地滋生出来。
离家出走的陈星光,来威海的目的是打工赚钱。当他结交了黑龙江省来威海闯荡的老乡李顺哲、金明俊、金云根等人后,他才明白自己当初来时的想法是多么幼稚,自己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犯罪同伙之中。
“打工能赚几个钱!拼死拼活地干,到时候老板还要克扣工资,就是仅剩下的几个钱也不一定及时发到手啊!”李顺哲若有所思地说。
“那我们怎么干?”陈星光小心翼翼地问。
李顺哲严肃地说:“我们准备在威海大干一番。每个人都要注意观察周围环境,踩好点,不论是偷还是抢劫都可以,只要能搞到钱就行。”
陈星光虽然在生意场上接连不断地失败,但还没有偷盗和抢劫的行为。听了这些人的教唆后,心里痒痒的,产生了一种热切、好奇的激情,他伺机寻觅着机会,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2003年暮春的一天,陈星光百无聊赖中,到阳光大厦和几个朋友喝酒,谁知遇到了一个熟人张英丽,他很热情地和张英丽打了招呼,温文尔雅地和张英丽攀谈起来。

几年前,陈星光是在广州闯荡的时候认识张英丽的。那时他们两个人都是韩国老板的翻译,各为其主,在生意场上见过几次面。攀谈起来,又都是朝鲜族人,多种因素使他们的关系近了许多。当年,初出茅庐的陈星光腰包鼓鼓的,没想找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做自己的女朋友,他和张英丽只是一面之交,没有深谈就匆匆忙忙各奔东西了。没想到时隔几年后又在威海相见,陈星光大有惊喜之感。他貌似潇洒,其实活得很迷惘,尤其是此时,他穷困潦倒、内外交困。陈星光很想和张英丽这种见过世面的女人交往,更渴望捞一根救命的稻草。当他知道张英丽还在给一个韩国的老板当翻译时,他的心里就有了主意。
彼此介绍了近况之后,陈星光便用一双温和的眼睛望着张英丽:“英丽,我一直在想念着你,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真的吗?”张英丽微笑着问,明媚的春光悄悄渗入她的血液,使她春心浮动。一个年轻、潇洒、英俊,而且比自己年轻5岁的男子向她示爱,这毫无疑问地证实了自己的魅力。张英丽的心里涌着一股甜甜的滋味,女人的虚荣心又一次得到了满足。
“你不相信?我早在几年前的广州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你了!”陈星光的双眸中射出了灼热的光辉,趁机抓住了张英丽的手,把她拉了过来。张英丽挣扎了几下,就势倒在了陈星光的怀里。
翌日,陈星光约张英丽到海边散步。两人静静地散步,聆听着浪涛拍打海岸石壁的声音,远处不时传来了远洋货轮的笛声。“威海真美啊!等以后我们赚了钱,就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成家立业吧!”陈星光紧紧拉着张英丽的手,禁不住从心底发出了赞叹。
一天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人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他俩有些流连忘返了。

陈星光和张英丽很快就进入了热恋之中。
张英丽是韩国老板李水禾的翻译,她和李水禾住一个单元里。那段时间正好赶上李水禾不在威海,所以陈星光就经常到张英丽的房间里和她幽会。
有一次,陈星光有意在各个房间视察了一遍,蓦地,他在一个房间里发现发现一批高档皮衣。当时,他的头脑一转,瞬间就有了点子。当天晚上,陈星光就提供了一个令他同伙精神振奋的消息:“我女朋友张英丽的老板李水禾是经营皮衣的客商,张英丽是李水禾的翻译,和李水禾住在一个套房里,我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李老板从南韩运来的一批高档皮衣。”
这伙人渴望得到金钱的愿望太迫切了,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得不得了,马上聚集在一起密谋。
“我们要设法搞到房间钥匙!我们有了房间钥匙,趁机把皮衣运出去卖,神不知,鬼不觉。让那个韩国老板向阳光大厦索赔吧!咱们先赚一笔钱在威海立住脚,然后再开辟别的路子。”李顺哲沉思了一会儿说。
“怎样才能把钥匙搞到手呢?”金明俊很着急,急忙问道。
李顺哲说:“这个任务责无旁贷地落在了陈星光的身上。小陈,你可是张英丽的男朋友,这次行动成功与否,可就全看你小子的了!”
“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保证一定能拿到钥匙。”
陈星光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很想表现一次给这些人看看。他跃跃欲试,很兴奋的样子。
陈星光在阳光大厦的大厅里,苦苦哀求让张英丽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他:“我想你的时候,来找你不是很方便吗!省得敲门时被人听到。”
“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你?你要钥匙干什么?这件事要是我的老板知道了会炒我鱿鱼的。”张英丽微笑着,生怕得罪了陈星光。
“我是你的男朋友啊,你连我都不相信啊?你老板的那批皮衣能卖几十万元啊!我不会让你们老板知道的!看起来你对我不是真心的。”
陈星光甜言蜜语、死磨硬泡、软硬兼施。张英丽的心软了下来,她不想失去这个小她5岁而又性情温和、彬彬有礼的小情人。她迟疑着把手中的钥匙递了过来,陈星光兴奋地一把夺了过去。张英丽也知道陈星光要钥匙的目的,是想偷她老板的皮衣。老板对她不错,她也不忍心伤害她的老板。可又一想,陈星光是她爱恋的人,她如果这次不帮助他,他们的关系就要受到伤害,李水禾损失一批皮衣也算不了什么。可她已经是26岁了,她不想失去这个小男人。
爱的力量使她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智,没想到张英丽这一犹犹豫豫的、对老板不忠的举动,让她犯下了一个致命的、无可挽回的错误,竟然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陈星光果然不负众望,他向李顺哲报告了这一消息:“大哥,今天我已经拿到了钥匙!”
李顺哲立即召集几个同伙一起谋划了盗窃皮衣的方案。
2003年6月17日晚上8点多,海滨小城的街上行人和车辆稀少。按照计划,李顺哲和张相吉打扮得潇洒、利落,十分热情、殷勤地陪着张英丽到歌舞厅跳舞、唱歌。陈星光伙同金明俊、金云根、尹天翔用事先拿到的钥匙,打开了韩国客商李水禾的办公室,开始盗窃财物,谁知被从外面回来的李水禾遇到。
李水禾见几个陌生人在他的房间翻箱倒柜,气愤地质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陈星光底气不足地说:“我们是张英丽的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李水禾觉得这些人闯进他的房间很可疑,他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陈星光、金明俊、金云说根、尹天翔见事情已经败露,索性撕去温柔的面纱,露出凶恶的本来面目,对李水禾一顿拳打脚踢,还用软皮尺将李水禾的双手反绑上,用胶带粘住了他的嘴,将李水禾的人民币500元、高档皮衣30件、大禹牌传真机一部、爱立信788型手机一部等现金及物品洗劫一空后逃之夭夭。

“大哥,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糕!”陈星光原本计划是要邀功请赏的,没想到事态演变成如此这般。他沮丧地向李顺哲汇报了抢劫南韩老板的经过,李顺哲听后,脸色骤然变得严肃冷漠起来。偷盗行为瞬间演变成了抢劫,这是李顺哲不曾预料到的。他阴着脸沉思了许久,手中的烟头已经要烧着手指了,他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把手中烟头扔掉。
李顺哲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最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低声说道:“这次行动被李水禾回来撞见,这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看起来,现在我们的一切都掌握在张英丽的手中。李水禾一定会报案,公安局一定会找张英丽。张英丽如果告发了,我们就谁都跑不了。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们就要亡羊补牢。”
房间里,气氛凝重异常。
“大哥,怎么个补法?”陈星光疑惑地问。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你的女朋友张英丽杀掉灭口!”李顺哲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眼睛的深处闪出若有所思的阴霾。
李顺哲是李顺根的哥哥,李顺根也赞同李顺哲的意见说:“小陈,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和大哥也不愿意这样做,目前没有别的好办法了,也只有‘丢卒保车’了。”
陈星光听了李顺哲哥俩的话,心里悚然一惊,惊恐地问道:“大哥,张英丽可是我的女朋友啊!我们利用了她,怎么还要把她杀掉?你让我于心何忍?”
“张英丽是你的女朋友这件事我清楚,但是,她知道是你把她的钥匙拿走的。现在她也知道我们用这把钥匙打开了她老板的房间,又进去抢了东西,殴打了她的老板。她的老板一报案,张英丽是第一个嫌疑人。公安局把张英丽找去,张英丽第一个交出的就是你陈星光。你如果被公安局抓去的话,我们这些人还不是都得一个一个地被揪出来吗?事情不是明摆着吗!我们不杀她杀谁?你可要慎重考虑考虑!”李顺哲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的声音阴森而冷漠,阴云密布的脸上杀气腾腾。
李顺哲那冷酷的声音,那不可捉摸的内心世界,令陈星光的心里一阵颤抖,他十分害怕。

陈星光听出了李顺哲的话外音,如果不把张英丽杀掉,就要杀他陈星光,而且张英丽的命也保不住。权衡利弊后,陈星光想,杀掉张英丽也有道理。至于他和张英丽之间的感情,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谈什么感情!女朋友死了,他可以再找,他的命没有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想到这里,陈星光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他狠着心说:“李大哥,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我听你的。”
李顺哲把陈星光和金明俊叫到跟前,神情严肃地说:“小陈肯顾大局牺牲自己的女朋友,这种大义灭亲的做法是正确的。常言说得好,无毒不丈夫。我们干这行的,是不能讲什么儿女情长的,更不能心软。讲亲情、心软是要坏大事的。”说着他拿出一把自制的水果刀交给了陈星光,把另一把自制的单刃匕首交给了金明俊。
李顺哲等几个恶魔一起精心策划了一场血腥凶杀案。
这天晚上,陈星光、金明俊和尹天翔带着“任务”从李顺哲的房间里走出来,到舞厅里去找张英丽。
这三个人在舞厅里找到了正在跳舞的张英丽。金明俊和尹天翔毕恭毕敬地对张英丽说:“英丽,实在对不起!事情的发展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已经把你的老板给抢了,你不能再回去了。我们给你重新找了住处,你今晚就搬到那里去住。”
张英丽气恼地冒出了泪花。对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意料,脸上显出惊异的表情质问道:“你们把我的老板给抢了?你们没伤害他吧!”
“没有。我们怎么能伤害他呢!”陈星光拍拍张英丽的肩头,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
张英丽心中很乱,没有仔细观察陈星光的表情。张英丽无颜面对自己的老板,她有些六神无主、心力交瘁,只好茫然无措地沉默了。张英丽被迫同意了这几个人的安排,失魂落魄地跟着他们走了。她到死也不会想到她这一去竟是一条不归路,更没有想到她的男朋友会亲手杀她。

静谧的夜,几个男人拥着一个女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在远离市区的偏僻处下了车。几个人把出租车司机打发走,带着张英丽向野地里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郊外一片寂静的松树林中。
张英丽心中犯了嘀咕,她疑惑地问:“你们给我租的房子在哪里?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
陈星光不敢看张英丽,沉沉地一句话也不说。金明俊僵硬地说了一句:“你别着急,一会儿就到了。”
陈星光的心里矛盾,他混乱的思绪中几次冒出要救张英丽、和她一起逃跑的冲动。他用余光看了看身边这几个满脸杀气的同伙,瞬间又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他悲哀地意识到目前他没有能力救出张英丽,只有按照计划实现那个罪恶的计划了。陈星光有些肝胆欲裂,他在心里十分痛苦地说:“英丽,我对不起啊!我向你要钥匙的时候,没料想到会害你性命的。如果知道有今天的后果,我不会向你索要钥匙的。事已如此,已经没有回头路。现在我必须得杀你。如果我不杀你,他们就会杀我的。”
远处城市的灯光依稀闪烁着,松树林里一片死寂。尹天翔蓦地从背后用手捂住张英丽的嘴,陈星光面无血色,朝张英丽扑了过去。周围的低谷和洼地里,到处弥漫着雾气,阴森森地往山头游荡。陈星光眼睛一闭,颤抖着手举起刀朝张英丽的颈部慌乱地割了两刀。

张英丽毕竟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双手使不出力气,张英丽面部痉挛,茫然、困惑的眼中透出绝望的神情,她死死望着眼前的男友,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陈星光的心禁不住颤抖了一下,一种无边的痛苦开始撕裂着他的心。他的手颤抖了一下,慌乱中,那把水果刀无声地落在了松林间的草丛中。金明俊见陈星光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样子,自己却进入了亢奋状态,他手持一把自制的单刃匕首冲了上去,凶狠地朝张英丽的胸部连捅两刀,这可是致命的两刀。张英丽当场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切归于寂静。
这时候是当晚的23时整。
杀死张英丽之后,陈星光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行尸走肉般步履缓慢神情恍惚地朝着树林外面走去。一路上,每个人都默不作声,陈星光的心里除了紧张之外,还有说不来的悲伤。天色更加阴暗,黑压压的,仿佛整个天空要塌下来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英丽的尸体被人发现,她因胸主动脉及左心室破裂,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可怜痴情的张英丽成了热烈的爱的受害者,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翌日,当晨雾已经散去,海鸥在阳光下乘着海风飞翔的时候,陈星光怀着对女朋友张英丽的愧疚和忏悔畏罪逃离了威海。
在逃亡的日子里,陈星光偷偷地回过家乡,那个生他养他的小村庄。他的家已经是物是人非,他慈爱的母亲得病去世了。父亲又给他找了一个继母,他对继母有一种天生的反感和厌恶。陈星光又找到了他昔日的女朋友石云花,石云花一直在苦苦地等着他。陈星光很受感动,他见石云花家仍旧很贫困。陈星光从心里想帮石云花家里一把,却又无能为力,他带着石云花一同逃到了北京。
陈星光和石云花在北京的一家娱乐场所当服务员,虽然能解决温饱问题,陈星光总是心中有鬼,对张英丽的愧疚之情也时时折磨着他,使他不能安心工作和生活。能和陈星光厮守在一起,石云花却感到十分的满足和幸福,她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了陈星光身上。陈星光对石云花也很好,他知道有朝一日会被公安机关抓获,却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公安机关永远抓不到他,他能永远逍遥法外,和石云花好好地过日子。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在这暂短而漫长的逃亡岁月里,陈星光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苟且偷生地混日子。那个阴沉的星期天,陈星光在北京被公安机关抓获。
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时他绝望地说:“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陈星光归案后,能够坦白交待自己的罪行,认罪态度较好,无犯罪前科。威海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陈星光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李顺哲、李顺根、金云根、尹天翔等人也先后落网,受到了法律的惩处。
陈星光后悔了,但是已经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