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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套房子租了十年了,明年才到期,突然不想租了,就跟老公商量,说明年到期的时候

我有一套房子租了十年了,明年才到期,突然不想租了,就跟老公商量,说明年到期的时候咱们不租了吧,收回来重新装修一下,那套房子离老公上班的地方近,刮风下雨的时候可以不用赶班,过去休息下。 手里攥着那串黄铜钥匙,包浆磨得发亮,十年租客的指纹都快嵌进纹路里了。明年夏天才到期,我却在某个涮火锅的晚上,突然不想租了。 老公正举着毛肚在红汤里七上八下,我把手机里存的装修效果图划给他看——其实就是几张大白墙配原木桌的照片。 "明年收回来吧?"我声音往毯子底下钻,"你不是总说西三环的风比公司门口的地铁还准时吗?" 他夹着毛肚的手顿了顿,花椒粒从筷子缝里滚下去。"怎么突然提这个?"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十年了,张姐他们家孩子都从小学读到高中了。" 我没接话,只是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锅里的气泡一个接一个炸开。其实上周三就动了这心思,那天暴雨橙色预警,他凌晨五点爬起来赶早会,皮鞋泡得发胀,在玄关换鞋时,我看见他后颈的皱纹里还夹着片梧桐叶。 "也不是现在就让他们搬。"我抠着他毛衣上的线头,"合同到期还有大半年呢,只是...只是昨天路过那栋楼,看见三楼的李阿姨在阳台种了满架蔷薇,突然就想起刚买房那年,你说要在飘窗上摆个懒人沙发。" 老公把眼镜摘下来擦,指腹在镜片上蹭出白雾。"是不是嫌租金低了?"他忽然笑,"还是你同事又在朋友圈晒装修了?" 我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你才跟风呢。"窗外的霓虹灯晃进来,在他睫毛上投出细碎的影子,"就想让你下雨天能多睡半小时,梅雨季不用淋成落汤鸡再进办公室——上次你感冒发烧还硬撑着开会,当我不知道?" 钥匙串在茶几上转了个圈,停下来时,最小的那把防盗门钥匙正好对着他。这串钥匙我们自己几乎没用过,十年间都是快递小哥替我们转交租客,只有每年春节前收租,才会去一次那套房子,闻闻楼道里别人家炖肉的香味,看看我们当年亲手贴的墙纸有没有翘边。 "其实..."老公忽然伸手把我手里的效果图划到最前面,那张照片里有个小小的吧台,"我上个月路过菜市场,看见卖鱼缸的摊位,就在想如果把北阳台封起来,放个一米二的生态缸怎么样?" 我愣住了。原来他早就想过这些——不是关于租金回报率,也不是关于装修预算,而是鱼缸和吧台,是那些被我们埋在"租客"这个身份下,属于房子真正主人的念想。 雨点突然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阵雨。老公把手机揣进兜里,起身去关阳台门,我看见他的拖鞋还是去年双十一抢的特价款,鞋底已经磨得快没纹路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喊,"等张姐他们搬走,我们先简单刷个墙,把漏水的水龙头换了,鱼缸的事...明年夏天再说?" 他在阳台门口转过身,闪电正好照亮他的脸,像个偷吃糖被抓包的孩子。"谁说要等明年?"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购物车截图——里面躺着六个不同尺寸的鱼缸过滤器,最近浏览记录全是"办公室午休折叠床"和"静音咖啡机"。 原来有些念头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就像那串钥匙上的包浆,是十年间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无数次冒雨赶地铁的清晨,慢慢在心里磨出来的。 此刻雨越下越大,我仿佛已经看见明年春天,他趴在新换的书桌上补觉,阳光从百叶窗漏下来,在他后背印出格子形状。而我,大概会蹲在北阳台,对着一缸游动的月光鱼,笑他昨晚又把咖啡洒在了懒人沙发上。 钥匙在掌心慢慢升温,这次,它终于要打开属于我们自己的门了——不是作为房东,而是作为两个需要在奔波生活里,偷偷藏起一个温暖角落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