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汪峰走投无路了，给黄绮珊打电话说：“我有首歌适合你，标价6000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那年冬天的北京，刚离开鲍家街43号的汪峰正蹲在没有暖气的出租屋里，桌上摊着《等待》的手稿。 房东催租的电话已经响了三天，冰箱里只剩下半袋挂面，兜里的钱连下个月的水电费都不够。 那时候的摇滚圈正经历寒冬，魔岩三杰红磡演唱会的热度刚过，唱片公司都在收缩投入，像他这样的新人想靠专辑赚钱简直难如登天。 黄绮珊接到电话时正在录音棚试音，听完汪峰用破木吉他弹的demo，她捏着电话沉默了半分钟。 当时她刚凭《一样的月光》小有名气，但还没真正站稳脚跟，16度的音域跨度对任何歌手都是挑战。 本来想砍砍价，毕竟6000块在1995年不是小数目，但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咳嗽声，她突然想起自己北漂时啃冷馒头的日子。 三天后，汇款单到了汪峰手里，附言只有四个字：“等你红了。” 这首歌后来收录在黄绮珊1998年的专辑《只有你》里，钢琴前奏一起，她标志性的海豚音直接穿透了录音师的耳机。 汪峰第一次在电台听到时正在挤公交，差点坐过站。 那时候他刚靠卖《青春》给筠子赚了8000块，终于换了个带暖气的房子，却在听到副歌时突然红了眼眶。 后来筠子出事，他在自己的专辑里重新唱这首歌，特意加了段“像孤儿一样走向远方”，算是给那段日子画上句号。 2002年华纳唱片想花50万买《飞得更高》的版权，汪峰盯着合同看了一整夜。 那时候他刚有点名气，公司说这首歌给天后唱能保证爆红，但他摸着歌词本上“生命就像一条大河”那行字，突然想起六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夜。 第二天他把合同退了回去，只留了句话：“这歌得自己养。” 结果这张专辑卖了50万张，他终于不用再靠卖歌过日子。 2013年《我是歌手》后台，黄绮珊握着汪峰的手说要唱《等待》。 当时汪峰正在准备巡演，本来想婉拒，怕影响排练进度，但听到黄绮珊说要在字幕上注明词曲作者时，他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直播那天，当“词曲：汪峰”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台下观众的掌声让他想起1995年那个汇款单，上面的“等你红了”四个字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现在再听两个版本的《等待》，1998年的版本像寒冬里的篝火，2011年演唱会版则像历经风霜的旅人。 音乐圈里卖歌求生的故事太多，郑钧的《回到拉萨》、朴树的《那些花儿》都有过类似经历。 但汪峰最特别的地方，是把那些“送养”的孩子一个个接了回来。 如此看来，所谓创作尊严，或许就是在最窘迫的时候也不贱卖梦想，在有能力的时候把每首歌都当成生命去守护。 这些年数字音乐平台起来了，独立音乐人不用再像过去那样挣扎。 但每次看到新人纠结要不要卖歌时，汪峰总会讲起1995年那个冬天。 他说那6000块不仅救了急，更让他明白：好歌就像种子，哪怕埋在雪地里，总有一天会自己发芽。 现在他的工作室里还挂着《等待》的手稿复印件，旁边写着黄绮珊当年那句“等你红了”，算是给所有坚持创作的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