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统勋首席军机大臣都干上了,为何始终顶着东阁大学士的头衔? 乾隆二十六年,刘统勋从协办大学士的岗位上,被提拔为东阁大学士,总算是进入了文官的第一梯队。 可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继傅恒、尹继善去世后,刘统勋接任了首席军机大臣一职,此后直到乾隆三十八年去世,他东阁大学士的头衔就一直没变。 要弄清这事儿,得先掰明白清朝官场的两个关键职位:大学士和军机大臣。 咱们常说的“宰相”,在清朝早没了正式编制,雍正设了军机处后,权力就分成了“面子”和“里子”——大学士是光鲜的“面子”,代表文官的最高荣誉;军机大臣才是攥着实权的“里子”,天天围着皇帝转,管的都是军国大事。尤其是首席军机大臣,说是朝廷里最有实权的人也不为过。 刘统勋的东阁大学士,在清朝“三殿三阁”的大学士体系里,确实不是最顶尖的。按规矩排序,保和殿、文华殿、武英殿在前,文渊阁、东阁、体仁阁在后。傅恒生前就挂着保和殿大学士的头衔,那是何等风光。可刘统勋接手首席军机后,乾隆压根没提给他升头衔的事儿,这不是乾隆小气,反而是看透了刘统勋的性子。 刘统勋这人,天生就不是盯着头衔过日子的主儿。早年间他当左都御史时,就敢当着乾隆的面弹劾首辅张廷玉和吏部尚书纳亲,把朝堂搅得鸡飞狗跳,也不怕得罪人。 后来管治水、查贪腐,他往工地上一扎就是大半年,踩着泥巴和工匠们一起商量方案;查江西巡抚阿思哈的贪案,连皇帝身边的亲信说情都不管用,硬是把案子查得水落石出。乾隆评价他“练达端方,秉公持正”,这话没掺水分,刘统勋的心思全在办事上,对那些虚头巴脑的荣誉向来不上心。 对乾隆来说,用刘统勋就得用他的实在劲儿。首席军机大臣要的是能扛事、不结党、拎得清轻重,这些刘统勋全占了。 当时朝堂上,不少官员盯着大学士的头衔争来斗去,拉帮结派搞小圈子,乾隆看着就烦。刘统勋不掺和这些,给个东阁大学士的头衔已经够他立住文官的体面,再给更高的头衔,反而可能把他卷进官场纷争里,耽误了正经事。 再说乾隆心里有本账,头衔这东西得留着平衡朝堂。傅恒、尹继善都是资历深、功劳大的老臣,他们的大学士头衔是一步步熬出来的。刘统勋虽然能力强,但要是刚接首席军机就往更高的殿阁跳,难免会让其他老臣心里不平衡。乾隆故意不升他的头衔,也是在传递一个信号:在我这儿,实权看本事,头衔只是个念想,别盯着不放。这样一来,既稳住了其他官员,又让刘统勋能专心干活,可谓一举两得。 更重要的是,刘统勋的权力早就超出了东阁大学士的范畴。他当首席军机时,还兼着吏部、礼部、兵部的差事,又是《四库全书》的正总裁,上书房的总师傅,朝廷里从官员任免到军事调度,再到文化修撰,几乎没他不管的。 有次河南黄河决口,乾隆第一时间就派刘统勋去督办,连军饷调配的权力都直接交给他,这比给个更高的大学士头衔管用多了。当时官员私下里都称他“真宰相”,这名号可比什么殿阁的头衔金贵多了。 刘统勋自己也从没为头衔的事开口。他家里就几亩薄田,一间旧房子,当官五十多年连家产都没增过。有回他儿子刘墉想给他修修宅子,还被他骂了一顿,说“当官是为了办事,不是为了住大房子”。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一个头衔去跟皇帝提要求?他甚至觉得东阁大学士的头衔已经太高,每次上朝都刻意站在资历老的官员后面,从不抢风头。 直到他在上朝路上猝然离世,乾隆去他家吊唁,看到那三间破旧的瓦房,才真正明白这位老臣的清廉。乾隆当场哭着说“朕失一股肱”,不仅追授他太傅,还赐了“文正”的谥号——这可是清朝文官最高的荣誉,整个清朝初年能在死后立刻得这个谥号的,刘统勋是头一个。 现在回头看,刘统勋顶着东阁大学士的头衔当首席军机,恰恰是乾隆用人的高明之处,也是他自身品性的体现。对刘统勋而言,有没有更高的头衔不重要,能不能把事办好才是根本;对乾隆来说,给不给头衔是手段,能不能用好这个能臣才是关键。这君臣二人的默契,也让刘统勋成了乾隆朝最受信任的“真宰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