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婆婆端着生日蛋糕，说道:“你生日也过了，这蛋糕放着也是占地

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婆婆端着生日蛋糕，说道:“你生日也过了，这蛋糕放着也是占地方，我拿去给你外甥他们吃。 我手里刚拿起筷子，听见这话，筷子尖在碗沿上顿了一下。那蛋糕是昨天我生日，老公特意订的，我最爱的芒果慕斯，上面铺了满满一层鲜芒果片，边缘还裱了圈淡紫色的奶油花。昨天切了一小块尝了尝，剩下的大半都放在冰箱里，想着今天中午吃完饭，再慢慢吃两口，毕竟一年就这么一个生日，连块蛋糕都没吃痛快，总觉得少点什么。 婆婆已经伸手去拿玄关的袋子，把蛋糕往里面塞，动作麻利得很，像是早就盘算好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说“我还没吃够呢”，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上次我买了盒草莓，刚洗好放在茶几上，她看见就说“你外甥爱吃草莓”，抓了一大半装进塑料袋，下午就送过去了。还有次我织了条围巾，本来想自己戴，她看见了说“你外甥女冬天怕冷，这条正好给她”，没等我同意，就给外甥女寄走了。 筷子在碗里戳着白米饭，米粒黏在筷子上掉不下来，就像我心里那点别扭劲儿。婆婆已经把蛋糕袋子系好了，拎在手里颠了颠，像是掂量着待会儿怎么跟外甥炫耀这是进口奶油做的。 “妈，您这是去哪儿啊？”老公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装着我早上念叨想吃的酱鸭。 婆婆看见老公，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这不看蛋糕放着浪费，给小宝送去，他昨天还说想吃芒果蛋糕呢。” 老公换鞋的动作顿了顿，眼睛扫过我面前几乎没动的饭碗，又落回婆婆手里的蛋糕袋上：“这蛋糕是昨天婷婷生日买的，她就吃了一小块，说今天要当饭后甜点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婆婆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堆起来：“嗨，多大点事儿，回头让她爸再给她买一个不就得了？小孩子家等着吃呢。” “妈，”老公走过来把酱鸭放在厨房门口，声音不高不低，“婷婷不是小孩子了，这是她生日蛋糕，意义不一样。您要是想给小宝买，我下午去订个更大的，专门送他家去。” 婆婆的脸有点挂不住，手里的蛋糕袋晃了晃：“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放冰箱占地方……” “冰箱里专门给蛋糕腾了地方。”老公打开冰箱门，指着最上层那个空荡荡的角落，“婷婷特意留的位置。” 我低着头扒拉米饭，耳朵却支棱着听。厨房的抽油烟机没开，客厅里的挂钟滴答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我心上。 婆婆没说话，把蛋糕袋放在玄关柜上，转身进了厨房：“酱鸭放哪儿？我给切了。” 老公没跟进去，走到我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怎么不跟妈说你还想吃？” 我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声音闷闷的：“说了有用吗？上次草莓不也一样……” “那不一样，”老公蹲下来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上次是我不知道，这次我在呢。你想吃就说，妈那边我来沟通。” 他伸手把我额前掉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手心里的温度烫得我鼻子发酸。其实也不是多想吃那个蛋糕，就是觉得委屈，好像我在这个家里，连吃块自己生日蛋糕的权利都得看别人脸色。 “叮咚——”门铃响了，老公站起来去开门，是送快递的。他签完字抱进来一个大箱子，拆开一看，是我前几天在网上订的烘焙工具。 “你买这些干啥？”我探头看。 “给你买的，”老公拿起一个裱花袋在我眼前晃了晃，“以后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咱自己做，想放多少芒果就放多少芒果，谁也抢不走。” 厨房传来婆婆切酱鸭的声音，当当当的，比平时响了不少。我看着老公眼里的笑，突然觉得那半块芒果慕斯也没那么重要了。 下午老公真的去订了个新蛋糕，不过不是芒果慕斯，是巧克力黑森林，他说换换口味。晚上切蛋糕的时候，婆婆吃了两大块，边吃边说：“还是巧克力的好吃，比芒果的强多了。” 我和老公对视一眼，偷偷笑了。冰箱里那个芒果慕斯，第二天早上被我挖着吃了个精光，连淡紫色的奶油花都没剩下。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蛋糕盒子上，好像也没那么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