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一个穿着破烂的妇女，带着女儿到北京饭店，怯生生不敢说话，小女孩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人大吃一惊。 黄公略，1898年1月24日生于湖南湘乡，家里穷得叮当响，10岁进私塾，13岁就得下地干活。1916年，袁世凯卖国，激得他投身湘军，想为国家干点实事。从普通士兵干到排长，凭的是真本事。1922年，他考进湖南陆军讲武堂，认识了彭德怀、李灿，仨人臭味相投，聊起救国大计能聊到半夜。毕业后，他在湘军当连长，带兵跟带兄弟似的，吃一样的饭，睡一样的床，薪水还常分给手下，兵们都服他。 1927年，他加入共产党，觉得这才是救中国的路。1928年，平江起义，他跟彭德怀一起拉队伍，建红五军，当上第十三师四团党代表。湘鄂赣边区那几年，他带着队伍打游击，硬是啃着草根、睡着山窝，把根据地给撑起来了。1930年，他当上红三军军长，中央苏区三次反“围剿”，他带着部队左突右冲，愣是把敌人耍得团团转，毛泽东都叫他“飞将军”。可好景不长，1931年9月15日，他在江西吉安东固六渡坳掩护部队撤退，敌机轰炸，子弹打中他胸口，33岁就没了，战友偷偷把遗骸埋了，怕敌人破坏。 彭德怀，1898年10月24日生，湖南湘潭人，家里更穷，10岁辍学，16岁进湘军混饭吃。1922年，他在讲武堂跟黄公略碰头，俩人一见如故，聊起国家的事儿就收不住嘴。1928年平江起义，他俩一块儿干，歃血为盟，立誓为革命豁出去。彭德怀带红五军主力去井冈山，黄公略留在湘鄂赣打游击，俩人虽分开，情谊没断。黄公略牺牲后，彭德怀一直惦记他的妻女刘玉英和黄岁新，觉得自己欠了战友一条命。1950年，他当上志愿军司令员，带着部队过鸭绿江，打抗美援朝，五次战役把“联合国军”撵回“三八线”，新中国站稳了脚跟，可他心里的那份愧疚一直没放下。 1950年初春，北京饭店里干部们忙得脚不沾地，门外却站着刘玉英和黄岁新，娘俩衣裳破得像叫花子。刘玉英手攥得死紧，怀里揣着黄公略留下的怀表，那表曾挡过弹片，是丈夫留下的唯一物件。岁新才10岁，脚上的破鞋露出冻疮，掌心满是背柴火磨出的老茧。她们连夜扒运煤的火车来的，身上还沾着煤灰，站在饭店门口，低着头不敢吱声。彭德怀听说母女俩来了，急得鞋底都快磨穿，冲到大厅。岁新一见他，喊了声“彭爸爸”，这一嗓子把周围人都震住了，谁也没想到这小女孩跟大名鼎鼎的彭德怀有这层关系。 彭德怀愣了一下，赶紧把岁新抱起来，眼眶红得像要滴血。他接过刘玉英递来的怀表，手抖得连表盖都差点没打开。那块表让他想起平江起义那年，他跟黄公略对酒当歌，誓言为革命干到底。饭店服务员端来奶油蛋糕，岁新盯着盘子咽口水，可不敢伸手。彭德怀二话不说，把整盘蛋糕塞她怀里，又叫警卫员拿新军大衣和厚底棉鞋。他瞧见岁新手上的老茧，问她咋回事，岁新说冬天得帮娘背柴火，不然炕烧不热。彭德怀气得一拳砸桌上，茶杯都跳起来了。他带着母女俩进自己房间，掏出存折，扯过信纸写清单：棉衣得用新布，书包得配齐文具，学校得找八一中学给岁新插班。写到一半，他问刘玉英，岁新该念初中了吧？刘玉英低声说，孩子念完三年级就辍学了，家里揭不开锅。彭德怀手一抖，钢笔戳破了纸。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得比电报还快。下午，周恩来派人送来两套列宁装，毛帽还是邓颖超亲手织的，带着股樟脑丸味。朱德拎着盒苏联巧克力过来，瞧见岁新被抽水马桶吓得不敢碰，赶紧派自己警卫员去当勤务兵。到了晚上，彭德怀房间堆满了慰问品，棉被、糕点、苹果，乱七八糟像开杂货铺。岁新蜷在沙发角睡着了，手里攥着半块桃酥。第二天早上，彭德怀给岁新编辫子，手重得把孩子扯得直咧嘴。 刘玉英看着那歪辫子，捂着脸哭了。彭德怀掏出一张旧照片，是北伐前他跟黄公略在黄埔军校的合影，背后写着“同年同月同日死”。他指着照片对岁新说，你爹是英雄，你得挺直腰板。岁新听完，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彭德怀愣了，用军大衣袖子抹了把脸。 彭德怀把刘玉英和黄岁新接到北京，安排岁新进八一中学读书，学杂费全包，生活费也管够。他临去朝鲜前，特意把母女俩托付给中央组织，交代得清清楚楚。抗美援朝打完，他回北京常去看岁新，带她去公园遛弯，教她写毛笔字，字写得歪歪扭扭，岁新还老笑他。岁新长大后干了出版的活儿，结了婚，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张忠，女儿叫张献华。她一直没忘爹的英雄事迹，常带着孩子去烈士陵园祭拜。 2024年9月25日，黄公略的遗骸在江西吉安东固革命烈士陵园安葬，岁新的儿女代表家属发言，说了不少感激党和国家的话，讲了要接着传红色基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