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老太太熬走了，她的房就是我的了。”1965 年，法国律师法兰索瓦・瑞弗签下协议时，手指在 “2500 法郎 / 月” 的条款上顿了顿，窗外的阳光正照在珍妮・卡尔曼家的雕花铁门上。 这栋位于阿尔勒老城区的房子，红砖墙爬满常春藤，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藏品。 47 岁的瑞弗算盘打得精明：90 岁的卡尔曼弯腰都费劲，按平均寿命算，最多再付 5 年养老金，就能把这栋价值 10 万法郎的房产收入囊中。 那时的卡尔曼，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人类史上最长寿的女性。 她坐在摇椅里，看着律师在协议上签字，银质烟盒里的雪茄还冒着烟 —— 这个习惯从 20 岁延续至今，医生劝过无数次，她总说 “活得开心比活得久重要”。 1875 年出生的她，经历过太多告别：26 岁时丈夫库斯在海难中失踪，59 岁痛失爱女，88 岁连唯一的外孙也因车祸离世。 父母留下的遗产早已耗尽，若不是这栋房子，她可能要在养老院靠救济度日。 瑞弗的第一笔养老金送到时，卡尔曼用它买了最好的波尔图葡萄酒和黑巧克力。 她的生活精致得不像九旬老人：每天早晨用橄榄油按摩皮肤，下午和养老院的老伙计们打桥牌，傍晚还会对着夕阳哼几句普罗旺斯民谣。 1975 年，当卡尔曼迎来 100 岁生日，瑞弗送来的养老金总额已达 30 万法郎 —— 是房价的三倍。 他在酒会上强颜欢笑，听着朋友们调侃 “瑞弗先生养了个百岁房东”，手里的香槟杯差点捏碎。 更让瑞弗崩溃的是 1980 年。卡尔曼主动提出：“让你的家人搬进来住吧，房子空着可惜。” 瑞弗一家搬进那栋梦寐以求的房子时，老太太正坐在养老院的花园里，看着他们搬家具，嘴角带着狡黠的笑。 她每月按时收到养老金，偶尔还会打电话给瑞弗的妻子：“亲爱的，帮我买盒苦巧克力，要 72% 可可含量的。” 1990 年，77 岁的瑞弗躺在病床上，癌细胞已经扩散。他看着床头柜上的账单，25 年里支付的养老金累计 90 万法郎，足够买下三栋这样的房子。 弥留之际，他抓着妻子的手：“别停…… 协议要履行……” 妻子含泪点头，她知道，这栋房子早已成了丈夫一生的执念。 两年后的 8 月 4 日，阿尔勒的阳光格外刺眼。122 岁的卡尔曼在睡梦中离世，床头柜上还放着没吃完的巧克力。 瑞弗的妻子接到养老院电话时，正在给孙子讲 “爷爷和百岁老太太的房子” 的故事。 她走进那栋住了 12 年的房子，墙上的日历停留在 1965 年 5 月 25 日 —— 签订协议的那天。 这场持续 30 年的 “交易”，最终以最荒诞的方式落幕。卡尔曼用长寿赢得了尊严：她不用卖掉房子，每月有稳定收入，甚至看着 “买家” 先一步离开。 而瑞弗一家，虽然最终得到了房子，却付出了两代人的时间和远超房价的金钱。 后来有人算过，如果瑞弗当年把这笔钱存入银行，利息都能买下两栋更好的别墅。 卡尔曼的墓碑上刻着一行字：“我活过，爱过，也被爱过。” 她的长寿打破了科学预测，也嘲弄了人类的算计。 瑞弗的故事则成了法国法律界的笑谈：“永远不要和命运打赌，尤其是当对手是个爱吃巧克力的老太太。” 这栋红砖墙的房子，至今还矗立在阿尔勒老城区，成了一个关于时间、欲望和意外的活标本。 参考来源：《“等我把老太太熬走了，她的房就是我的了”》周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