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日，陕西咸阳，一名男子下乡安空调，一进门男主人又递烟，又是啤酒又是功能饮

7月23日，陕西咸阳，一名男子下乡安空调，一进门男主人又递烟，又是啤酒又是功能饮料。男子忙碌了一上午，安装调试完毕后打算离开，女主人拦住了他。 女主人说，你不能走，在我们农村不吃饭你走不了。 那碗留人的油泼面 咸阳塬上的日头，能把柏油路晒出油来。赵师傅骑着装满空调外机的三轮摩托，在土路上颠簸得像坐轿子。导航早就没了信号，亏得村口老槐树底下抽烟的老汉指了路：“顺着沟往底走，看见牵牛花爬满墙的就是李家。” 刚到院门口，一个黑黢黢的汉子就蹿了出来，手里攥着块湿透的毛巾。“赵师傅吧？可算把你盼来了！”汉子嗓门亮得像铃铛，往他手里塞了瓶冰镇可乐，“我叫李根生，昨儿个打电话预约的。” 赵师傅拧开可乐，冰凉的气泡顺着喉咙往下滑，才压下嗓子眼的燥。院里的土坯墙上，牵牛花缠得密不透风，紫的、蓝的，开得热热闹闹。李根生媳妇从屋里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师傅快进屋凉快去，空调外机我让根生先给你搬到墙根下。” “不了嫂子，先干活，早装完早凉快。”赵师傅麻利地卸工具，防晒袖套早被汗浸透，贴在胳膊上像层皮。李根生蹲在旁边递扳手，嘴里不停念叨：“不急不急，晌午就在这儿吃，我让你嫂子杀了只土鸡。” 赵师傅笑：“叔，真不用，我下午还得去马庄，那边客户等着呢。”手里的电钻“嗡嗡”响，震得虎口发麻。太阳爬到头顶时，他后背的汗顺着工装裤往下滴，在地上积出小小的水洼。 “歇会儿歇会儿！”李根生硬把他拽到树荫下，端来碗绿豆汤，“我瞅你这汗，跟俺家玉米地里浇的水似的。”他媳妇端来盘西红柿，红得发亮：“刚从院里摘的，撒了糖，你尝尝。” 赵师傅咬了口，甜汁顺着嘴角流。他想起早上出门时，媳妇也塞给他个西红柿，说是儿子在阳台种的，没来得及吃，现在大概还在工具箱里焐着。 空调吹第一口凉风时，李根生的小孙子拍着手跳：“凉！真凉！”赵师傅收拾工具时，院里的小方桌已经摆上了碗筷。大粗瓷碗里，面条卧着俩荷包蛋，旁边是黄澄澄的鸡汤，油花上漂着葱花。 “师傅快坐！”李根生媳妇往他手里塞筷子，“我知道你忙，可在俺们农村，干活的师傅不吃口热乎饭就走，那是打俺们脸。” 赵师傅往门口挪：“嫂子，真得走了，再晚马庄那边该急了。” “你敢迈这个门试试！”女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眼睛瞪得溜圆，“你当俺们请你吃饭是客气？这是规矩！你要是不吃，就是嫌俺家穷，嫌俺们饭糙！” 李根生也过来拉他：“吃口再走，不差这三五十分钟。你看这鸡，是俺家自己养的，面条是新磨的麦子，没掺一点杂面。” 赵师傅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早上六点出门，就啃了个干馒头，此刻闻着鸡汤香，腿像灌了铅。 “那……我就吃半碗？” “啥半碗！”女人给她续了勺汤，“吃饱了才有力气跑下家。你这师傅实诚，装外机时特意给俺们垫了块板，说怕雨水泡坏底座，比前年那个糊弄事的强多了。” 李根生端着酒杯凑过来，酒液晃出沫子：“我跟你说，去年热得小孙子起了一身痱子，整夜哭。今年有空调，全靠你。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赵师傅扒拉面条时，听见李根生跟媳妇说：“下午让根生骑摩托送你去马庄，那路近，能快半小时。”他嘴里的荷包蛋突然有点咸，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是汗还是别的。 临走时，女人往他工具袋里塞了袋煮玉米：“路上饿了啃，自家种的，甜。”李根生往他兜里揣了两盒烟：“不值钱，抽着玩。” 赵师傅发动摩托时，李根生的小孙子追出来：“师傅，你啥时候再来？我让奶奶还给你杀鸡。”他笑着摆手，后视镜里，老两口还站在门口招手，像送自家亲戚。 去马庄的路上，赵师傅啃着玉米，甜汁粘在手上。路过村口小卖部，他给媳妇打了个电话：“中午在客户家吃的，人家杀了只鸡，可香了……嗯，你跟儿子说，晚上我回去给他带西瓜。” 挂了电话，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点麦香。赵师傅突然觉得，这跑了五年的安装路，今天好像格外顺。他想起李根生媳妇说的“规矩”，其实哪有什么规矩，不过是人心换人心。你给人家多垫块板，人家给你留碗热汤面，就这么简单。 到马庄时，客户正站在门口张望，脸有点急。赵师傅笑着递过去半根玉米：“刚从乡下摘的，甜，你尝尝。”客户愣了愣，接过玉米的瞬间，脸色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