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万块捐出了1亿气势，南通动物园这次一箭三雕，不仅让孩子有了更多的钱治病，动物园也名声大噪，还让游客们攒了功德。 许愿池的硬币会发光 南通动物园的许愿池边，保洁员老张弯腰打捞水里的落叶，网兜碰到池底，叮铃哐啷响——是硬币在滚。他数了三年硬币，从没觉得这声音这么好听过，尤其是今天。 一、那通攥出水的电话 林伟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手机屏幕亮着动物园年卡的电子凭证。女儿瑶瑶的化疗药单刚递进去，护士说押金不够了。他摸了摸口袋，只剩下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是早上买早饭找的。 “打不打？”老婆在病房里轻声问，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林伟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客服电话。等待音响到第三声时，他手心的汗已经洇透了手机壳。 “您好，南通动物园为您服务。” “我……我想退年卡。”林伟的声音抖得厉害，“我女儿两岁，得了肿瘤，现在住院……卡是上个月办的，就去了一次……”话说到一半，喉咙像被堵住，他看见玻璃窗里瑶瑶正在哭，头上的留置针随着哭声晃。 客服沉默了两秒，不是不耐烦的那种：“先生您别急，年卡信息能报一下吗？我查记录。” 报完信息，林伟补了句：“钱不多，就一千二，可现在……” “您地址是住院部对吧？”客服打断他，“我们这就安排人过去办退费，顺便看看孩子方便吗？” 林伟愣住了，他原以为会被推诿，毕竟条款上写着“年卡一经售出概不退还”。挂了电话，他蹲在墙角，突然想起上个月带瑶瑶去动物园，小姑娘指着老虎园的玻璃，奶声奶气说：“爸爸，大猫的胡子比爷爷的长。” 二、许愿池的硬币会说话 下午三点，动物园办公室的王主任带着俩年轻人来了病房。一个拎着水果篮，一个抱着个红色捐款箱。 “这是五千块钱，园区的一点心意。”王主任把信封塞给林伟，“年卡我们不退了，给瑶瑶保留着，啥时候病好了，随时来玩，所有项目都免费。” 林伟老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这怎么好意思……” “还有个事。”王主任指了指捐款箱，“我们园里有个许愿池，游客扔了不少硬币，平时攒着年底做公益。刚才我们去清了，一共12083枚，都在这儿了。”他打开箱子，硬币的反光晃得人眼睛发酸，“您数数，一分不少。” 瑶瑶在病床上瞅着箱子，小手伸出来想抓。王主任拿起一枚一元硬币，轻轻放在她手心里：“这是叔叔阿姨们的祝福，拿着就不疼了。” 消息传到动物园，正在喂长颈鹿的饲养员小李掏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今天清许愿池，硬币叮叮当当作响，像在说‘加油’。” 游客们很快也知道了。带孩子来玩的张大姐往池子里扔了把硬币，叮铃哐啷一串响：“给那小姑娘加把劲！”卖棉花糖的摊主把当天收入全换成硬币，一趟趟跑着去扔，说：“我这糖甜，硬币也得带点甜味。” 老张看着不断上涨的硬币堆，找了块木板，用红漆写了行字立在池边：“每枚硬币都在说‘快点好起来’。” 三、光会顺着硬币流 一周后，林伟收到了动物园寄来的相册。封面是瑶瑶上次去玩时拍的照片，她举着根胡萝卜喂兔子，笑得露出两颗小牙。里面贴满了游客的便签： “瑶瑶妹妹，等你好了，我把我的熊猫玩偶送给你——大班的朵朵” “叔叔是修潜艇的，等你出院，带你看真的潜水艇——游客老王” “这是我种的向日葵种子，春天种下去，秋天就长高了——花店李姐” 最厚的一沓是动物园员工的：兽医小陈写“我学过宠物护理，等你好了教你给小兔子梳毛”；保安大哥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老虎，旁边写“我给你当导游，老虎园的VIP位置给你留着”。 瑶瑶化疗间隙，就指着相册咿咿呀呀说话。有天护士来换药，她举着那枚一元硬币，突然说：“亮……” 林伟凑近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硬币上，反射出一小片光，正好落在女儿脸上。他突然明白，那些硬币哪里是钱，是无数双托着希望的手。 现在的南通动物园，许愿池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游客扔硬币时总会多说一句祝福，孩子们把零花钱换成硬币，说要“给瑶瑶姐姐攒能量”。老张每天都去擦那块木板，红漆被晒得有点褪色，可字里的暖意，比夏天的太阳还热。 林伟给王主任打了个电话，说瑶瑶的治疗有了起色。王主任在那头笑：“告诉孩子，老虎的胡子又长长了，就等她来量呢。” 挂了电话，林伟看着窗外，突然想去动物园看看。他想知道，那么多会发光的硬币，是不是已经在池底，铺成了一条亮晶晶的路。路的那头，一定站着笑着跑过来的女儿，像所有被温柔托举过的孩子一样，眼里满是光。
